“但我早已知道自己幻觉的谬误了。”约翰逊说。
“确实是这样,而且,你仅仅是想要摆脱这些幻觉。假如我就这样告诉你:忘了它们,继续你的生活,接受这样一个事实——你有轻度的幻觉症,它不会对你有多大的伤害,那你会怎么样?”
“这一点我能做到,”约翰逊说,“但我怎么对待我的幻象呢?更要紧的是,我怎么处理我的内疚感呢?”
“你为什么要感到内疚呢?你心里明白,你并不来自未来。”
“当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约翰逊说。
“但这仍然是一种可能?”
“可不是吗?”
“当然是的。但是,其他各种幻觉的基础也是建立在这种很小很小的可能性上的。问题是,当我们据此行动时,我们就会遇到不少不一致的地方。”
“我的幻觉不存在不一致的地方。这是不可能的。一个人面临那么多的问题,他能做些什么呢?污染问题无处不存在,一个人能起什么重要的作用?”
“假如每个人都这样想的话,那么什么也做不成了。”
“一切与个人无关的谬论对‘平民百姓的悲剧’的理论做了很好的补充,”约翰逊说,“但我听说过一种叫做催化剂的东西,那是一种使化学反应变成可能但自己又不参加反应的物质。当催化剂在场时,反应便能进行;当没有它时,什么也不发生。也许,人们生活中也存在着相类似的情况。也许,许多情况下,只需要一个人来带个头,来推动一下,来产生一定的作用。当然,认为我自己是那种人是很可笑的,但是,知道事情将变得多么糟糕,或者说存在着我知道它们未来结局的可能,便意味着假如我不采取什么行动的话,我肯定会感到内疚。”
“你知道,你的情形使我想起了什么吗?‘上帝如此厚爱这个世界,所以他献出了他唯一的一个儿子……’”
“你认为,我有基督救世主的心理情结?”
“你在为人类的罪恶而忍受痛苦。”她冷淡地回答说。
“不是有意识的,”约翰逊说,“我并没有把自己看成基督。我只是个深受煎熬的可怜虫,陷入在并非自己造成的心理困境之中。而且,我极想从中解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