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鬼压床,不过是跟人开玩笑,可是有的鬼,是有目的的。”谢丽娜又掉进了回忆:“因为连续的鬼压床,我已经憔悴不堪了,可是为了高考,我还继续坚持上学。很多人都发现我瘦得都变了样,变得……像一个幽灵。甚至在一天下了晚自习后,管桐骑车载着我回家,同桌忽然从后面赶上来指着地面让我看。”
“刚刚开始我还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可是后来在她的指手画脚下,我终于明白了——路灯下,管桐的影子清晰可见,而我的影子却异常的淡,淡得几近透明,好像随时都可能消失。”
“同桌的满含深意的目光让我突然间异常恐惧,我想起了奶奶曾经说过,鬼是没有影子的。而我的影子正在渐渐消失,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就要变成鬼了?”
“我忙跳下车来不停的看着地面,转动着身体,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来检验地上影子的变化。”
“管桐奇怪的问我是怎么了,我把我的恐惧告诉了他,可是他只是说我乱想,不应该迷信,又用光的直射折射的原理给我讲了一番。我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可是我仍旧觉得怪怪的。以至于接下来的几天里我都会时不时的突然跑到光下看看影子是否存在。”
透明人?是像我一样的透明吗?兰月觉得好像有些相同,可又有点不一样。自己是好像被隔离开了,别人看不到自己,自己也看不到别人,是同一空间,可却由于有了时差而变成了两个。而谢丽娜,至少还有人看得见她。
“爸爸妈妈也发现我瘦了,不过他们只是以为我是被功课累到了,于是天天大鱼大肉的做了许多好吃的。可是面对满桌子的菜我却一点胃口都没有,甚至开始吃什么吐什么,最后只能喝水了,结果没出两天,我站都站不住了,只能请假在家养病。”
“那天,我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听着妈妈在厨房里忙碌着,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可是就在我刚刚进入睡眠状态就冷不防被人推醒,可也不是完全的醒,那是一种处于清醒状态可是却对发生在身边的事无能为力的醒。这时我听见远处有个声音在喊我的名字,可是睁开眼睛仍旧什么都看不到。”
“我以为是身体虚弱产生的幻觉,可是那个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近,最后停耳边,我甚至能感觉到它吹在耳朵里的气,是冷的。我想喊妈妈,可是怎么努力都发不出一点声音。然后就感到身上多了双冰冷的手,它在轻轻的抚摸我,像是无限爱惜,又像是充满怨恨。”
“我怕极了,我能感到眼泪从眼角划到脸颊,又从脸颊流进耳朵,我在哭,可是没有声音。我挣扎着,但是无济于事。”
“我看不到那个东西究竟对我做了什么,但是它好像很轻松的就把我制服了。而且,它像是捉到了老鼠的猫,还不急于把我一口吞下,而是慢慢的,残忍的折磨我。我觉得我完了,可是我不甘心。我拼命的要自己醒来,醒来,但是什么用也没有。”
“最后,它好像玩腻了,便轻轻的俯下身来。我看不见它,但是我能感到它的确是俯下来了,它的脸对着我的脸,它的嘴对着我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