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提心情不好的事,尽管已经显而易见,只耐心地等温渔吃完。
却不用那么久,鱼茸粥喝到一半,温渔说:“我和老爸吵了一架,就今天下午,他来我的办公室,差点打翻烟灰缸。”
日渐稀薄的印象中温正恒是个很柔和的人,几乎没有棱角,总是笑呵呵的。温渔进退有度、谦逊可亲的性格有一大半遗传自他,而比起父亲,温渔甚至还多了几分凌厉和尖锐。这样的一个人,能“差点打翻烟灰缸”足以说明愤怒到了极点。
可时璨有好几年不曾见过他,只说:“是出什么事了吗?”
“嗯。”温渔又喝了一口粥,吐出里面很细的姜丝,把饭盒放回茶几,拿起旁边的杨梅放进嘴里咬,唇角溢出一点汁液。
时璨就静静地等。
他吃得乱七八糟的,半晌才开腔:“我从没和他吵过架。”
过年前徐婧找过温正恒一次,作为已经离异多年的前度夫妻,且不提当年分开得不太体面,如今再见面也是为了些不好说的事情。
徐婧的再婚对象和当年离异明面上没有关系,她与现任丈夫的儿子出生时据说经历了九死一生,因而十分宝贝这个高龄时得来的儿子。小孩有先天性心脏病,徐婧的丈夫从政,是省厅级干部,照理来说家里不缺这个钱,但偏偏天有不测风云。
她此前对温渔说的是老公“做生意失败”,其实是个借口,反正温渔不太关系这些人脉——该操心的人不是他——并未花心思调查。如果她第一次找上门后,温渔就多留心,会发现那时距离徐婧丈夫被双开已有很一段日子。
她本身的事业也因此受到打击,经过两三年,甚至连儿子后续的治疗费用都拿不出来。虎落平阳只在一朝一夕之间,腆着脸上门找当年被自己抛弃的大儿子无果,徐婧一咬牙,直接找了温正恒,赌一把有没有旧情,替她渡过难关。
温正恒是个好脾气的人,也许当过夫妻他到底对徐婧有情,也许从前徐婧为了相夫教子抛弃事业十几年让他有了亏欠,他二话不说就替徐婧出了治疗费用。
那些钱对温家父子而言不值一提,温正恒敏锐地察觉出儿子并不乐意他和徐婧再次接触,有意瞒着温渔。但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温渔一知道,立刻打电话给了徐婧让她终止“纠缠自己的父亲”,言辞毫不留情。
“……我其实没想那么多,就觉得很不公平。可爸今天来我办公室,说我不讲道理,只是些资助,又不是要复婚。还说,就算要复婚,也轮不到听我的意见。”
听到这儿,崔时璨明白了个大概,可他插不上嘴。
温渔有点失魂落魄,他想点烟,看了时璨一眼后收敛了动作。而下一秒,崔时璨自己点燃一根,掐碎那颗爆珠,递到温渔唇边。
“抽一根吧,平复下。”他说。
仍是无名指和中指夹着烟的姿势,温渔抽了口,声音颤抖恢复了不少:“你知道,我和我爸的关系一直很好,哪怕以前离婚,他都和我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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