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单纯生物体上的死胡同,却因为计算机技术的加入,开启了一个全新的篇章——承载体的进化,完全变成了一件可以预测的事情,甚至是可以控制的轨迹——就像小孩子玩的搭积木一样,你想要什么形状,甚至是想要什么特点都可以完美的实现。每一个承载体单位如今都可以称为是生物版本的塞伯特。主宰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在一点点发生着,承载体变成了生物机器。
他不知道自己内心的抵触是对是错,也许他是错的——承载体无论怎么变,体内也没有任何一点金属物质,它们的机械化,也仅仅是发生在生物体身上;但就是这种怪异的感觉,令他觉得是错的,“机器”的定义不一定是一大群冰冷钢铁身躯,装满晶体管,半导体的家伙,有机的机器同样是“机器”。
它们所走的这条道路,最终会不会脱离主宰的控制呢?
但是现在……他已经来不及考虑这些问题。某些事情纵使有万般的不愿,但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在仇恨的支配,信念的支撑下,他做到了,甚至出卖灵魂在他眼里都不足为奇——他让自己变成了有机机器。
唯有这样,特殊的机体构造才能够帮助他在同相中子参与的弱相互作用力下安然无恙,它们的穿透力无比的强,能够快速与有机体细胞发生反应,杀死目标,但却不与金属物质发生反应。但主宰毕竟仍旧是有机体,同相中子也会反应,但速率降低,就像人类细胞会发生衰老,死亡,甚至是癌变一样。
他望着镜中的自己。他甚至不需要动手,一个念头就能够让自己的一条手臂摆脱电磁作用力的束缚,脱离自己的身体——而没有一点儿鲜血流出来——就像机器人一样自如控制。下一秒钟,他又能够把这些“零件”装回去,特殊的如同纳米生物机器人细胞负责对身体每一个部位的运作。
他还可以把自己的身体拆成均等的一部分——在短暂的时间内——然后组装回来。这一幕令他感到害怕和无助,就如同他曾经看过无数遍塞伯特的组合,分解,再组合,继续分解的画面。
他确实做到了,他让自己的一部分变成了生物机器——每当面对任何能够反射自身影像的装置时,他都不敢面对“镜中的自己”。这一切仿佛已经不再真实,他挥拳把面前的镜子砸成了碎片,拳头上的肌肤自动增强了坚韧度和密度,令他的皮肤坚固到几乎不会被锐利的碎片所伤害。他分不清自己现在到底是人是鬼,他剩下的只有被点燃的信念。他迫切的想要报复,想要拯救。
唯一能够让他保持清醒的,只剩下执掌者那股无法挥散的意志——降临在他这具躯体上,不为部分改变而消失的意志。这股意念强大到连塞伯特都一头雾水,并且毫无侵犯的能力。
仿佛是属于他最真实的灵魂,支撑着残缺的肉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