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了摇头:“我站不起来,我头昏。”
我只好过去扶她。
她软软的靠在我怀里。
“别送我回家。”她闭着眼睛说。
“不回家去哪里。”我没好气的说。
“哪里都无所谓。我不要回家。”
“少任性了。”
她突然在我怀里挣扎起来:“放开我!我不和你走!放开我!”
周围的人纷纷向我们投来好奇打量的目光,我突然变成了一个绑架少女的强奸犯。
我用尽全身力气把她牢牢的控制在我怀里:“好好好,我们不回家,不回家。”
她这才柔顺下来,再次把脸埋在我的胸前:“真的,我不要回去。”
“那就和我去酒店开房吧。”我吓唬她:“酒债肉偿。”
我等着她骂我流氓,谁知她倒一声不吭,好象是默许了。我吓了一跳。
上了出租车,我对司机报了她家的地址。
她突然在后座跳了起来:“陈子鱼!我说过我不回去!你为什么骗我?为什么骗我?我要下车,我要下车!”说着她就打开了车门,一副好象要跳车的样子,我和司机都吓坏了。我死死的卡住她的手腕,拉上车门,司机马上靠边停车。
“我说,你们小俩口吵架,别拿我的车开玩笑!”司机转来头来大骂:“我他妈的还要赚钱养活老婆儿子,你说这闹出人命了怎么得了?这车是让你们跳着玩的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拼命道歉:“小姑娘不懂事,您别气,别和她计较。”
这个疯丫头,我拿她没有办法,只好决定把她暂时带回自己的狗窝,等她酒醒了再从长计议。
“这是你的家?”
她满身酒气的躺在我的床上,四处打量,随意批评:“真乱,真脏啊,单身男人的住处,真象狗窝一样。”
我忙着收起摆了几天的臭袜子和脏内裤扔到塑料盆里去,然后又找了一个大塑料袋把饭盒啤酒罐沾满油渍的旧报纸统统塞进去。听了她这话,我回答:“对,就是狗窝,本来住了一条公狗,现在又来了一条母狗。”
李染尖声大笑起来。好象我说了什么幽默得不得了的话。
我把一大堆脏衣服抱到厕所,扔到洗衣机里,放了些水,又倒了些洗衣粉泡着。
李染在我身后说:“不行不行,你这件黑色的不能和白衬衣一起洗,会掉色的。”
“是吗?”我只好又把那件黑色的湿淋淋的打捞起来,单独泡在一个盆子里。我突然想起来了,转过身来看着站在我身后的李染:“你怎么起来了?你不是软得没力气了吗?”
“是啊,现在还是头晕。”
“那还不快去躺着?”
她嘟起可爱的小圆嘴:“我一个人在陌生的床上会害怕。”
你?还会害怕?应该害怕的人是我吧。
我几乎要讥俏的说出这句话来。但我看到她那张一脸纯洁的可爱小脸,就忍住了口。
“我床上又没鬼,你怕什么?”我温和的说。
“不知道。”她拉着我的衣角说:“你快来陪我嘛,人家真的好头晕哦。”
人家……
我背上一寒。
于是我只好放下手中的脏衣服,抽出一块毛巾胡乱擦着双手跟着她往床那边走,心里七上八下的。我还真是有点害怕啊。
她坐在床上,脱了外衣,又开始脱毛衣,脱得只剩一件小衬衫,当她开始动手解牛仔裤的扣子时,我制止了她。
“你这是在干什么?”
“睡觉啊。”
“就这么睡不行吗?”
“牛仔裤穿了好多天了,会弄脏你的被子的。”
“没关系,反正床也不干净。”
她轻轻的咬着下唇,抬起眼珠子看着我,笑了。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我没有紧张。”
“你在怕什么?”
“我?怕?”
“你的脸红了。”她吃吃的笑着说:“好可爱,陈警官。”
我不能确定,也许我的脸真的红了,但那绝不是因为紧张。
我只是非常非常的尴尬。就算我再怎么迟钝,我也知道她现在挑逗着我。
她想错了。
这个天真的,诱人的,不老实的大女孩,她完全想错了。
她以为她的魅力可以轻易征服任何男人,也许是这样。但我和别的男人不一样,从十岁开始我就知道我和别的男孩不一样。
我走到窗前,从那块蒙满灰尘的小窗子里望着深夜漆黑的街道,冬夜的寒风在窗外呼啸,半死不活的街灯亮着,常常有汽车大功率的马达声轰呜而过。
她大概以为我现在正在心潮起伏,正在拼命克制着体内那野蛮的可怕的就要大发的兽性。
“你现在很危险。”我看着窗外说。
“哦?”她饶有兴趣的说。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我还真不太知道。”她懒洋洋的说:“我喝多了,头那么晕,思维难免不清。”
“你现在正牵涉在一宗凶杀案中,而我是负责这起案件的警官。你却躺在我的床上脱衣服,你知道我可以检控你涉嫌妨碍司法公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