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见什么呢?
教堂、大片的森林、风车旁的农房、玫瑰花田还有……一条把森林分割成两半的河。
河畔空地上,还立着几个漆黑的十字架。
怎么会有河?!
人工开挖的河?
如果有水的话……
乌鸦就飞不过来。
因此,女巫的视线也被局限了。
只能隐约看见对岸河滩边有一条杂乱的“黑线”。
尸体。
满满是乌鸦的尸体。
仔细看,黑色里揉杂的是星星点点的白色。
白玫瑰和黑乌鸦。
就在这时候,一个黑色的点又在试图飞向河岸。它极力地震动着翅膀,向上空飞了好一段,还是撞上了阻碍一样,被弹了回去。
它惨叫一声,又狠狠撞击屏障。直撞得血肉迷糊,才顺着透明的墙滑了下去。
连同嘴里的玫瑰一起,落进腐烂的尸体中。
“果然,和国王说的一样,邻国的女巫真想害死我们!”
“你们说,那个女巫是不是脑袋坏了,天天派一群乌鸦来叽叽喳喳,又没用。”
“哈哈哈哈,去死吧!臭鸟!”
“等等!你、你们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什么声音啊?没有啊?”
“不会是、是传闻里那个…女巫的歌声吧?!”
“嘘!听!”
几个醉汉下意识地噤声,就听见自河的对岸,断断续续传来声音:
“河的岸旁伫立着眺望远方的石像……少女的歌声里藏着飘零于天际的花朵……”
“伊丽莎白……”
她汗淋淋地从梦中惊醒。
想去找她!
想见她一面!
这次我真的想你了,小公主。
我想告诉你,我其实!其实……
可下腹猛烈的剧痛,使她没力气走出房门。只能沉重地喘着气,双手胡乱地扶住墙壁往窗户靠近。
一条深色的血痕蜿蜒曲折,她趴在地板上,撕下日记本空白的一页。歪歪扭扭地写了几笔,就别在了一只乌鸦的腿上。
“少女的衣角似纷飞的飞鸟,歌声惊动了少女的心……飞鸟衔走了少女的玫瑰……”
那只乌鸦飞上窗台,拼命地撞击着关死的窗户。
“咚!咚!咚!”
“飞鸟啊飞鸟,何时回来啊?
少女啊少女,歌声已沙哑……”
“咚!!咚!!咚!!”
“少女啊少女,何时归来啊?
飞鸟啊飞鸟,为我传信吧……”
“咚!!!”
“亲爱的!你怎么样!”阿瑟冲进房门时,被满地的鲜血吓得面色苍白。
他几乎是跪在地上,抱起血泊中的人。
可那个人并不去看他,只是直直地、久久地望着,敞开的窗。
“我不是灌木精灵。”
“没为什么,笨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