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朝抬头看向皇帝,神情淡淡的说道:“父皇,儿臣并非忤逆父皇的意思,只是眼下世子这般着急离京,儿臣猜想或许是骊川发生什么事情也未可知,毕竟季璃还在世子府中,若世子真有别的心思想要欺瞒父皇也不会丢下自己的胞妹才是。”
皇帝将信将疑,骊川的事情他未并得到有何异动的消息,但季禹无故离京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你这是何意?”皇帝问道。
凌朝偏头瞥了凌禇一眼,直击重心道:“父皇,若是骊川现在真的出现什么问题,以大晋现在的兵力能否直取骊川?”
皇帝被凌朝的话问住了,这么多年不宣之于口的事被他当中戳了个破,皇帝的心思细密对于这些事情怎么会料想不到。骊川从来没有异动,安南子也并不曾做过逾矩之事,不然也不会乖乖的将季禹送到华京来。
皇帝即便是有心扣一顶叛国的帽子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从前没有机会,到了现下有了机会也未必真有那样的实力,相对于兵戈来说安抚反倒是更为适用。
皇帝满腹疑惑,拧眉凝视着凌朝,将信将疑的问道:“你的意思是骊川的内部出了问题?”
凌朝面色坦然的应道:“儿臣并不能确定,但儿臣以为此时应该当静观其变,所以儿臣斗胆私自做主让父皇指派给我的那支精锐部队一路护送世子离京。”
听了凌朝的话,皇帝刚缓回来的脸色又沉了下去,但同时皇帝也已经察觉出异样来,僵持了好一会儿后,他才怒骂道:“先斩后奏你倒是不怕朕怪罪你!”
皇帝这话虽是在怒骂但却也是给凌朝寻了个借口,不怕皇帝罚,而就怕皇帝莫愣两可才难办。
“儿臣有罪,还请父皇重罚,”说着,凌朝重重的磕下头又恭恭敬敬的跪在那里,说道:“儿臣昔日同兄长学习处理东宫事务时得见一事,听闻兄长说过这样一句话。”
“朝中无小事,凡事不能报有侥幸心理,若不能辨别真假不妨置身事从一探究竟!儿臣虽没有兄长的才智与魄力但却也不愿做那不辩事非,不明事理之人,所以儿臣以为此事若是落到兄长身上想必也会做出如儿臣一般,力求真相。”
皇帝看着凌禇也生了几分好奇,从前他为太子时做事到是勤奋谨慎,这般想着便又与凌禇对视一眼,问道:“你以为如何?”
凌禇抬首看向皇帝与凌朝,应声道:“若是儿臣,自然也会如此,父皇教诲儿臣自不敢忘,只是儿臣以为只是力求真相并不够。”
凌禇和凌朝两人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他进言让凌朝去捉拿季禹自然是逼着他做出选择,凌朝若真的将人带回来那么季靖扬那边必然稳妥,皇帝自会因为质子离京而借故发难骊川,不用他出手就会逼着骊川反。
若凌朝没有将人带回来倒也无妨,只会让他在父皇面前失了君心,让他出乎意料的是凌朝似乎没想将此事隐瞒,反倒引起父皇的注意。
季禹带着那点人回去也只是白白送死,而当下他要做的就是竭尽所能的让凌朝或者说是华京城中的布防兵力减少。
“骊川究竟是内部出了问题还是另有异动,咱们也不能只凭着三弟的一面之词就相信,更何况季璃留在京中又如何?她不过是个女儿家罢了,安南王连嫡子都能舍得一个嫡女又有什么舍不得的,这些细枝末节的事细想起来也都是季世子给众人的表象罢了,所以到底骊川如何,三弟也不清楚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