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县令一听,登时吓得呆若木鸡,只是不住问道:“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蒲先生皱紧眉头,喃喃道:“蹊跷,若是贼寇趁机掩杀至此,文登当毫无防备就戮。如今海贼许久未至,黄捕快更得骑马而返,便是说自战场到文登,路上未有贼寇。莫非贼寇只是谋划讨取鲍捕头复仇?”
槐兄闻言略加思索,问黄承文道:“海贼共有多少人手?”
“绝不少,我在李村被海贼抓获时见有百余。”
“原来如此。”槐兄叹道,“这群贼寇怕是在等。”
蒲先生一惊,忙道:“愿闻其详。”
槐兄道:“海贼既在两年前突袭李村,必是早另有栖身之所。如今海贼先遣精锐伏击衙役,以除文登爪牙,当前怕是正在集结,谋划倾巢而出,尽情劫掠文登。”
蒲先生长叹一声,道:“依魏槐兄之言,贼寇图谋文登已久。两个月前,海贼先派小部试探,见文登防备坚若磐石,方才设计放出李村之民,借此煽动文登戍卫发兵支援,以伏半路破之。其后海贼准备集结全军,杀进文登劫掠?”
槐兄点头,道:“两月前与文登防备的试探,正是海贼野心之证。遥想当年陆伯言谋划火烧连营,岂不也曾先遣淳于丹试探?”
见姜县令早已吓得痴了,槐兄问道:“姜大人,昨日逃来此处的李村难民何在?”
姜县令叫苦道:“已被余县丞当证人带走。”
槐兄皱眉道:“李村之虚实,恐怕难以探听个分明。”言罢他转与姜县令:“姜大人,昨日那难民可曾说过李村情形?”
姜县令答道:“李村之民平日遭海盗奴役,逼着打鱼种地,稍有反抗便遭毒打致死,苦不堪言。”
槐兄叹道:“姜大人,李村海贼人手几何、如何派人驻守巡逻、头目所在何处、有什么兵刃可曾问过么?”
姜县令面如死灰,结巴道:“这,这,这从未问过……”
“啧!”槐兄面色凝重,稍加思忖后与我道,“飞兄,你与我二人骑马,去李村一探究竟。蒲先生在文登留守,与姜大人召集民兵守城,以待省府救兵!”
话音未落,蒲先生早道:“我与你二人同去。”
槐兄与我二人大惊,正欲回绝,蒲先生却抱拳道:“绝不拖累二位。”
槐兄叹息道:“蒲先生骑术精湛,在下有所耳闻。但此行凶险之极,恐怕有来无回,蒲先生……”
“我有百步穿杨之能。当带我同往!”蒲先生斩钉截铁,“且取弓箭来与我带上。”
闻此言,我与槐兄面面相觑,一时拿不定主意。却见蒲先生又与姜县令道:“姜大人,当急召文登壮劳力,分发兵器守城。维英,且取弓矢与我。”衙役见蒲先生目光如炬、不容置疑,急匆匆而去,不一时,取弓而返。
见此,姜县令低声问道:“贼军势众,料难坚守。不如我率众逃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