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校一瞥见他就指给爵士看。哥利纳帆立刻向那人跑过去,那人向前走了两步迎上来。哥利纳帆的两只手紧紧握着他的一只手。爵士的眼光里、笑容里和整个面部表情里都充满了感激的心情,因而那土人是不会有任何误会的。他微微地点了一下头,说了几句话,少校和哥利纳帆都听不懂。
那巴塔戈尼亚人仔细端详了那几个外国人之后,就换了一种语言。但是,不论他如何努力,这种新语言和开始时讲的那种语言一样,他们还是听不懂。然而那土人说的有几个词句引起了爵士的注意。哥利纳帆懂得几个西班牙常用的字,觉得那土人说的是西班牙语。
“是西班牙语吗?”他用西班牙语问。
那巴塔戈尼亚人点点头,这种一上一下的动作在任何民族都表示肯定的意思。
“好了,这是我们的朋友巴加内尔的事了。幸好他想起了学西班牙语!”
他们喊巴加内尔。巴加内尔立刻跑来,用法国人特有的那种高雅风度给那巴塔戈尼亚人打了个招呼,他那种风度说不定那巴塔戈尼亚人一点也领略不到。他一听说要他和人家说西班牙语,他就回答说:“这个不成问题。”
于是,他为发音清楚,特意把嘴张得大大地叫:“呜斯——梭以思——翁——好门——得——奔!”(你是个好人!)
那土人侧耳听着,不回答。
“他不懂,”那地理学家说。
“也许你说的音调不对吧?”少校提醒他。
“是的,我吃亏了那个鬼音调啊!”
他重新把那句恭维话说了一遍,得到的是同样的结果。“我换一句来说吧。”他说,于是咬牙嚼舌地,一音一顿地,又叫出这几个字:
“孙木——独维大——翁——巴塔戈!”(无疑地,你是个巴塔戈尼亚人!)
对方仍旧保持沉默。
“狄则意买!”(回答呀!)巴加内尔又补充了一句。
那巴塔戈尼亚人还是不回答。
“呜斯——公卜里言得意思?”(你懂吗?)巴加内尔恨不得把嗓子都喊破了。
再明显不过了,那印第安人不懂,因为他用西班牙语答道:
“诺——公卜勒那奥。”(不懂。)
现在轮到巴加内尔诧异了。他把额上的眼镜向眼睛上一推,显出不耐烦的样子。
“他说的那种鬼话,我懂得一个字才怪呢!”他说,“那一定是阿罗加尼亚语!”
“不会的呀,这人一定是用西班牙语回答的。”哥利纳帆说着,又转向那巴塔戈尼亚人用西班牙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