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卡夫那种自然的健壮姿态,那样的灵活,那样的从容自在,大家都在赞美他,他却毫不在意,跑到队伍的前头去了。全队开始出发,有时奔驰,有时缓行,从来不用快步小跑,因为阿根廷的马仿佛根本就不知道这中等速度的步伐。罗伯尔骑得很大胆,他表现出他有控鞍的能力,因此哥利纳帆很快地就把心放下来了。
草原的平地就从那带高低岩儿的山脚下开始。它可以分为三带。第一带从安达斯山起一直延伸到400公里远,全区是不很高的根木和灌木丛。第二带有720公里宽,满铺着茂密的草,一直铺到距布宜诺斯艾利斯288公里的地方。自此,脚下践踏的全是大片的紫苜蓿和白术,就是草原的第三带。
一走出高低岩儿山区,哥利纳帆一行就遇到许多沙丘,当地人称为“迷荡落”,这些“迷荡落”就和波浪一样,每逢没有植物的根株把它们攀结在土地上的时候,它们就不断地随风飞扬。沙是极细的,因此,只要有一点点风。沙就和轻烟一样,一阵一阵地飘荡起来,或者涌起沙柱,旋转着直升到高空。看着这种景象,真令人又喜又怕:喜的是这些沙柱在平原上飘摇,忽聚忽散,忽分忽合,忽高忽低,忽起忽落,乱纷纷地无法形容,没有比这种形象更有趣的了,怕的是从这些“迷荡落”上扬起的沙尘细得不可捉摸,你眼睛闭得再紧它也会向你眼皮里钻。
这天刮的是北风,沙扬了大半天。虽然如此,大家还是走得很快,快到6点钟时,那高低岩儿已经被丢在背后40英里远,只呈现出一排队影,消失在黄昏的烟雾中了。
行人约摸走了60里路,有点疲乏了,所以看到宿夜的时间快到了,都很高兴。他们在内乌康河岸上搭起帐篷来。这是一条湍急的河流,水色浑浊,在赤色的悬崖中流着。内乌康河又叫拉密河或考磨河,发源于许多湖泊中间,这些湖泊的所在地只有印第安人知道。
当夜无话,次日照常赶路。旅行队走得迅速顺利。道路平坦,气候也还受得了,所以行路不感困难。然而快到中午的时候,太阳热起来了。傍晚,一片云彩点染着西南面的天边,这是天气要变化的预兆。那巴塔戈尼亚人是不会看错的,他指着西边一带的天空给那地理学家看。
“好嘛!我知道了。”巴加内尔说,然后又转向他的旅伴们说:“天气要变了。我们要挨到一场“奔北落”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