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往常的话,我肯定会跟他打趣几句。现在,我只是默默地进了电梯,拉过保安手里的箱子,再闪身把斯琴让了进来。
这时候,一群我从没说过话的邻居,带着各式各样的香水味,一股脑儿冲进楼梯,把我跟斯琴分隔两处。
我努力寻找人头间的缝隙,对她说:“五楼。”
按键上的红色数字亮起,等着先后逐个熄灭。电梯走得挺快,还没来得及多想,我们便到了五楼。
我开了房门,在鞋柜里找了半天,还是只能拿一双男式拖鞋给她换。
斯琴一边换鞋,一边同情地说:“哎哟,你过得还挺素嘛。”
我费事搭理她,关上门后的第一件事,是把电话线、网线、电视数据线,统统拔掉,再加上两人的手机原来就被小李留下了,这样子,这几十平方米的空间,就变成了信息的汪洋大海里,一个与世隔绝的孤岛。
我站在客厅里环顾四周,确定没什么遗漏之后,才把玄关两个行李箱拖了过来,在卧室门口放好。按照来时的约定,我等下要把床收拾一下,今晚让给斯琴,我就只好睡沙发了。
我那么有绅士风度,她却没打算当淑女,老实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肥猫有样学样,也跟着跳了上去。
斯琴颐指气使道:“累死老娘了,有杯水喝没?”
我白了她一眼,转身去门边的饮水机倒水,后面传来她大惊小怪的呼声:“你家怎么连电视都没有嘛?这墙上白白的布是什么?咦……哇!投影机,投影机耶!还有那么多碟!咦,这个,这个是……”
我端着一杯水走回客厅,她还像个第一次进城的乡下小姑娘,在客厅里到处乱转,摸摸这个,摸摸那个,肥猫也跟着她到处乱转。
她感叹道:“你们是干什么的呀?咋那么有钱?这简直是资本主义腐朽堕落的生活方式呀。”
我白了她一眼道:“资本主义腐败堕落的饮用水一杯,你还喝不喝了?”
她走到碟架面前,一张张地浏览,手一指茶几道:“先放那里吧。”
我苦笑了一下,看她指手画脚的样子,还挺有女主人的架势。算了,我就先收拾房间去吧。
十几分钟后,当我收拾好房间出来,投影机已经开了,斯琴正抱着肥猫坐在沙发上,看得津津有味。我看一眼墙上的挂钟,问她说:“喂,我们今晚吃……”
她瞪了我一眼,我改口道:“呃,我是说,你想吃点啥?”
她转出一副好伺候的样子说:“随便,有什么吃什么,姑奶奶不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