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晚又梦见你了,你为什么还会哭,你一脸泪水,望着我的眼神里充满怨恨,我知道你还怪我,怪我的懦弱,懦弱得连梦里也不敢坚强一回,真真,昨晚我坚强了,我喊了一句,‘真真,带我回校园吧,我会告诉她真相的’,可是你没听见,你哭着转身跑开了,一下子就找不到你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故人心,变否?”
变否?变否?
白惠合上日记本,嘴里喃喃地念着这最后两字,手强烈地发抖,她感觉这屋子冷得如同冰窟,冷得空气都凝固了,她要赶紧出去,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否则她会冷死、窒息死。
墙壁四周仿佛有无数匹狂奔的野马向她冲撞过来,巨大的轰隆声在她脑袋里面炸了开来。
白惠迅速锁好抽屉,关了灯,跑着冲到卫生间里,衣服也来不及脱去,就拧开花洒,突然喷涌的水流激冲而下,瞬间将她整个身子笼罩起来。
被水流包围的时候,她耳边顿时安静了下来,那万马奔腾的激荡消失得无影无踪。
杜宇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他轻轻开门,屋子里死寂一般安静,客厅里的空气犹如太平间的阴寒,丝毫闻不出一点人息。他走到卧室门口,门虚掩着,白惠在床上已经睡着了,他蹑手蹑脚转到书房来,轻轻靠在椅子上,将脑袋仰在靠背上,觉得浑身像被抽干了似的无力疲软。
他不知道自己今晚还能不能睡到那张床上,面对着熟悉又陌生的妻子,他还能睡得着么?
万籁俱寂,窗户外仿佛飘来微弱的音乐声,在广袤的星空下像魂魄将散的游鬼,凄风苦雨般哀号。
惨白的月光从他身后的窗帘缝里钻进来,正好照在书桌边的抽屉门上,那里静静地插着一把钥匙。
十六、下套
在单位门口,梁枫叫住柳皓星,告诉他,自己车上刚好有两瓶茅台,要送他一瓶。柳皓星瞪了他一眼,说:“梁处,你说就两瓶,也就是咱一顿的量,这么分开算什么事啊,干脆,今晚我请客,你出酒,咱就干掉它。”
梁枫正中下怀,乐呵呵地说:“那这吃饭的地方得对得起这酒啊。”
“行,你梁处做主,说吧,上哪儿去?”
“醉翁亭,怎么样?也不远。”
“徽菜?”柳皓星皱皱眉说,“不合口味啊,要不,避风塘刺龙虾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