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握住了客人的肩膀,使它挺直,看看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好像抑扬顿挫地说话:
“我喜欢你,小伙子。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告诉我好了。”他想了一下,补充说:“任何问题都可以提出来。”
当斯坦尼斯拉夫遵照朋友和上司的要求找来的几个离职的侦察员来到古罗夫和克里亚奇科的办公室的时候,受庆贺的戈尔斯特科夫之家的客人们刚刚准备在节日的餐桌旁就座。
这时候侦察员们总共有四人。一个老同志曾经在莫斯科刑事侦查局古罗夫的小组中工作多年,一个离职的少校瓦西里·伊万诺维奇·斯维特洛夫正在内务部的汽车库里当司机。老兵的孙子病得很厉害,治病正需要用钱,少校把自己的忧虑告诉斯坦尼斯拉夫,于是斯坦尼斯拉夫劝他请假去加入古罗夫建立的小组。对做侦查工作来说,瓦西里·伊万诺维奇的年纪大了一些,但是一个有经验的司机而且在侦查机关供职三十年,对这个案件来说,他是一个有用的人。老兵的来临使古罗夫感到十分高兴,预付给他一千美元和斯坦尼斯拉夫在某一侦探局租用的“日古力”牌小轿车的第六号样品。
维特金·根纳季·美特罗范诺维奇是个具有二十年工龄的密探,外表很像克里亚奇科,中等身材,长得结实,一副假装呆气的普普通通的面孔。这个间谍很平凡,但会进行观察,很仔细地有耐性地执行各项指示。
柯托夫·格里戈利·达维多维奇,年老的侦察员,像他自己的犹太籍父亲——三等乐队的小提琴手,蓄着小胡子,戴一副眼镜,无论说他像谁都行,只是不像有经验的机灵的侦察员,他个子高大,病态般的消瘦,给人留下一个体弱者的印象,这完全不符合现实情况。柯托夫能用两手出色地射击,在街头斗殴中甚至可与古罗夫相匹敌。朋友们时常开玩笑,说他格里沙是个紧紧地绷着牛筋的骨架子。
加弗里洛夫·鲍里斯·叶菲莫维奇也是个因循守旧的侦察员,他有一副很严肃的外貌,如果柯托夫四十岁的时候看起来像个五十多岁的人,那么加弗里洛夫已有三十五岁了,看上去像个无赖的小伙子,准备在任何时刻把手伸进疏忽大意的女士的口袋或者夺去她的手提包。他穿着适宜:牛仔裤、越野赛服装、好像是在伊斯坦布尔旧货商场买来的皮绒大衣。在售货亭里,没有人会把一瓶伏特加送到他手上去,如果他要仔细地瞧瞧商标,人家便要他先付现金。他的上嘴唇上面有一道伤疤,而在上颚中的一颗金牙时时闪现出微光。鲍里斯卡——同志们这样称呼他——与任何人结伴或者一人在门口,一个人能顶三个人喝酒,他不引人注目地洒掉了半瓶酒,过了半小时又和街头的小无赖,所谓自己人混在一起了。
使所有出席的人联合起来的正是侦察工作的经验、对那些不珍惜他们的职业技能、不珍惜他们对侦探事业忠诚的上司的厌恶、对“能干的人们”暗含的仇恨,他们亲身忍受着这班人的诡诈和残酷。他们珍惜金钱,但不把它置于首要地位,他们希望赚钱,但不出卖自己,也不耍两面手腕。
在征集一小分队侦察人员的时候,斯坦尼斯拉夫把某人的正派作风摆在第一位,伙伴们的所有其他品质或者更优,或者更劣,而诚实则是必须具备的品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