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但这是过去的事了。我的日子一度十分艰难,但我总算从灾祸中挣脱了出来。我到您这里来另外有事。我已提到身受重伤的事……”
“脑部受了伤么?”
“关系不大,至少医生都证明完全没有关系,较微脑震荡,仅此而已。比较严重的是胸部压坏了,一叶肺戳穿了……”
“现在您完全康复了吗?”
“就象从来没有生过病似的。但是,自从车祸那天起,我的智能就变得不一样了,仿佛我有了新的感觉器官。现在我能看见和领会一些似乎完全不可思议的事情……”
“幻觉病吗?”
“啊,不,我相信,这不是幻觉。我能看见古代的事。”
“能看见古代的事——这该怎么理解呢?”
“请允许我把事情的开头告诉您,”迪尼埃斯说,“三年前我在威斯康星的西南角买了一处荒废的牧场。我选择了一块与世隔绝、可以隐身的地方。自从失去妻子女儿,我对世上一切都感到心灰意懒。我经受住了失却亲人后最初的剧痛,我需要一个小小的安身之处,以便弥合自己心灵的伤口。请您不要认为我在为自己的行为辩护。我只是尽量客观地说清楚,为什么我要这样做,为什么我要买牧场。”
“是的,我能理解您,”多伦表示赞同,“虽然我并不认为与世隔绝是摆脱困境的最好出路。”
“可能不是的,但那时我认为这是一条出路。后来,我的意愿实现了。稳迷上了郊外这块地方。这里属于威斯康星州,是一块很古老的陆地。海水已有四亿年没有淹到这里了。更新世的冰川不知为什么也没有抵达这里。当然,也有一些变化,不过只是风化的结果。这个地区从没发生过地壳大变动,不管是山岩的移动,还是严重的风化过程……”
多伦有些不高兴了,“迪尼埃斯先生,我有点不大明白,这跟……有什么关系?”
“请原谅,我正在尽力把话题引到我来求教的内容上。这一切不是一下子突然发生的,而是逐步逐步来的。老实说,我曾认为自己神经失常了,好象觉得脑部的损伤比顶料的要严重,后来我终于失常了。您知道,我老是在山上转来转去。那个地方荒无人烟,七沟八弯的,景色迷人,似乎是造物主特意构造出来的。白天走累了,夜里就睡得着。但是,有的时候山岗会变动起来,开始只是微微有些变动,然后变动越来越大,最后,在原来的地方开始呈现另一派景象。这景色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任何人都从没看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