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很对,”迪尼埃斯答道,“我不能再活一百年,即使从我生下来的那天算起,我也活不了一百年。而且我的大部分年岁已经过去,也可能,这就是我的一生了呢。因为,如果我不能从洞里回去的话,过不了两三天我就会死去。”
“交谈的朋友,请把手伸过来扶着我。”闪耀着星光的生物建议说。
迪尼埃斯慢性地把手伸出去。手已穿过星光发亮的地方,但他什么感觉也没有,好象他的手就伸在空中一样。
“你瞧,我不能帮助你,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使我们的功能互相配合行动。多遗憾呀,朋友。”生物说。(怪影所说的最后一个词,不完全符合“朋友”这个概念,但它很中听。迪尼埃斯猜想,这个词可能比“朋友”的含义还要亲切。)
“我也很遗憾,我多希望能活下去。”迪尼埃斯回答说。
周围一片沉寂,一切都在从容不边地默默沉思。这种情景只有在下雪天才有。寂静中,树林、峭壁和深藏不露的小生物也都在侧耳谛听着。
迫尼埃斯自问: “看来,这次和地外星球使者的会见也毫无收获?要是我不能奇迹似地队台阶上脱身出去,那么,我就什么事也干不成,就将一事无成……而从另一方面来说,我为什么还要去关心、救那个禁锢在岩层深处的生物呢?当务之急是我自己能不能活下去,而不是什么我的死会不会使禁锢者失去得救的最后希望。”
于是,他对闪着星光的生物说:“也许,我们还不至于白见面一场吧?现在,当你知道……”
“我知道不知道,这没有什么意义,”对方回答说,“为了达到目的,我该把掌握的情况转告那些远在地外星球上的生物。但是,即使我能够和它们联系上了,它们也不一定会重视我的报告。我是微不足道的角色,我无权和最高领导层讲话。我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你的同星球人身上。另外你必须活下去,要是我没有理解错的话。因为我知道,你刚才一瞬间在想你是唯一能够理解我的人。在你的同星球人中,没有第二个人那怕想到过我的存在。”
迪尼埃斯点点头,这是实话。地球上没有第二个人具有他那样的功能,没有人会象他那样巧,脑部撞伤后能具备这样非凡的功能。对于岩层深处的生物来说,他是唯一的希望,而且是微弱的希望。要使希望成为现实,首先得找到一个能够认真听取并相信他讲述的人。光是相信还不够,还必须能把他所相信的东西一直传到很多年以后,传到久远的年代,到那时,遗传学工程师的水平比起现在不知要高明多少倍。
“如果你能渡过危难活着出去,那末,也许我能够找到办法和技术手段来实现你的设想。但是,你要明白,我想不出任何能使你得救的办法。”来自地外星球的警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