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感到冷了吧。”老七说。
“是冷。”韦布同意地说。
“一个人冷,”老七说,“两个就暖和了。”
毛茸茸的生物爬到他的胸口上,搂着他的脖子。转瞬间,韦布大胆地让那生物紧偎在自己身上。
“睡吧,”老七说,“现在暖和了,睡吧……”
韦布吃光了自己储备的剩余食品,这时七个“古代火星人”又一次对他说:“我们会照顾的……”
“人会死的,”韦布坚持着说,“没有吃的,人只有一死。”
“我们会照顾的。”七个小生物排成半圆形反复地说。“往后我们会照顾的……”
他对它们这句话的理解是,吃的东西目前没有,但以后是会有的。
他们又上路了。
看来这路是没有尽头的。韦布跌倒在地,昏昏沉沉地发出痛苦的呻吟。直到他终于找到了一块木头生起篝火,它们围坐在篝火旁抽搐的时候,他还在瑟瑟发抖。
日子这样一天天地过去了,除了沙漠就是山岩——爬上陡哨的山脊,又从另一侧倒栽下来;或者一步一步地走在炽热的平原上,走在远古时代的干涸的海底。
路程变得越来越枯燥无味,而且是悲戚的,没完没了的。它充满人的整个脑际,甚至当夜幕降临、歇脚休息之后也还是如此。它使你头脑发昏。此外,只要你的脑子还没有被旅途中行装的敲击声搞迟钝,只要你的眼睛还能清楚地看见外界东西和手枪的准星——你就得准备用火力来对付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正在向你进攻的敌人。可是,这手枪的准星正在变成一个时隐时现的圆球,越来越不清楚了。
这些幻影、这些永恒的火星人的幻影,仿佛是现实,到处都能遇到。天空上出现了时隐时现的图形:有水、有树,还有无边无际的绿色草地。在他面前出现的是千百年来火星上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正象韦布自言自语那样,往事紧紧地跟随着他,仿佛这些还依旧存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