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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我觉得里面肯定有猫腻。不行,这事我一定要如实反应,党员,党的
纪律要求不允许我这样做。山区的老百姓太善良了,每到一处,他们都在说打井
队的好,把他们说得像大救星。本来按合同,打井队的吃住是用不着当地群众管
的,但儿乎每到一处,村民小组长都组织群众凑这样凑那样,打井队苦虽苦,但
顿顿有鸡猪羊肉吃,顿顿有小酒喝。村里的群众还觉得过意不去,恨不得把自己
的心肝都掏出来款待那些省外来的大恩人。
这也难怪,山里的群众渴水、盼水的时间太久了,这打出的可是救命水啊!
在几个没打出水的地方,村民小组长竟然领着一群老者给我们下跪,请我们无论
如何再安排打几口试试,彷佛我们就是龙王老爷似的。而凡是打出水的村子,村
民都在井旁立了“吃水不忘打井人”的碑,有的还到县上为打井队做了锦旗。
是不是我真的错了?我也是农民的儿子,家在贫困山区,对农民知根知底。
看到他们对打井队一片感激之情,我不禁反反複複地在心里问自己。
督察打井的工作接近尾声,最后一站是去三山乡一个叫普埂呢的彝族村。
普埂呢是出了名的干旱村,它的干旱程度不仅在云山县出名,就是在全省、
全国都是出了名的。
由于地处高山,加上又是一个三百多人居住的彝村,这个村年年每到正二月
就缺水。今年遇上百年未遇的大旱,干渴度更是可想而知。还在过年前,村里的
人就不得不翻山越岭,一群群、一起起地到十公里、二十公里之外去找水、背水
吃了。
村党支部也曾组织村民在附近的山餐里挖了三十多个沙井,市上也专门拿出
资金请省、市两级的地质专家到该村附近勘探,拨出资金打了四口井,可是老天
偏偏不长眼,口口都是猫抬尿泡—空欢喜,
不打时昨个看都有水,打下去却全没有水。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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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干早程度当然不会被新闻
部门放过。一个月前,作为市抗旱指挥部办公室常务副主任的我,曾与宣传部门
一起带着市电视台、省电视台和中央电视台对普埂呢的干旱缺水情况进行过专题
采访报道。
于是,普埂呢这个村名立即全国知晓,甚至延伸到海外,只要你随便打开一
个站,都可以读到有关普埂呢干旱缺水的情况。紧接着而来的是不仅普埂
呢得到好处,云山市也跟着大大地沾了光。为这,我和宣传部门的同志还受到市
委、政府领导的高度赞扬。
很长一段时间,很多企业老板都鼓足了劲似的往普埂呢捐资捐物,国内几乎
所有的矿泉水企业都向普埂呢捐赠,云山市的抗旱救灾款也一批接一批地来,拨
款的总数大大地超过了全市所有的县市,听说在全省也是最多的。
听省上下来的抗旱专员说,云山市的旱情,特别是普埂呢的旱情曾牵动了中
央首长的心,连中央首长都做过重要指示,要不是后来玉树发生了大地震,中央
首长肯定会亲自到云山市视察、到普埂呢村看望干旱渴水的乡亲们的。普埂呢村
是要不了那么多矿泉水、那么多捐款的。东西多了当然好办,钱多了更好办,世
界上没有一个人会因为东西多、钱多而发愁,除非他是傻子。
矿泉水多了不要紧,可以分配到其他地方,特别是全市的中小学校。云山市
正干渴难忍,连县城吃水也连连告急,早就采取了限制供水的办法,好多供不上
水的单位早就到很远的地方拉水了。当然,这得在确保普埂呢村够用的情况下。
说个千万不敢外传的情况,普埂呢村连猪鸡牛羊狗都喝上了城里送来的矿泉水了。
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村里断水了,不单单是人没水喝,猪鸡牛羊狗也是生
命,你不能因干旱把它们全都杀了。
不要说牛是农民的生命,就是其他猪羊鸡狗,这些都没有还叫家吗?钱的问
题更不用说,不管任何款物,必须统一捐到市民政局,再由市上统一安排,只是
对普埂呢特殊照顾罢了。在分配抗旱救灾资金时,对普埂呢有很多照顾,必须先
保证普埂呢所有拉水、背水吃的钱,保证他们人人有粮吃,并且这次省外专业打
井队打井也采取了特殊政策,不管打多少口,直到打到水为止,打不出的云山市
政府出。
这是我们云山市市长艾明在全市抗旱救灾大会上说的话,当然也是这样做的。
这不,省外的专业队打了三口井,听说第四口就打出水了,今天村里要举行庆祝
仪式,我们当然得赶去参加。我们督察组一行是早上九点赶到普埂呢村的。
我们一到,庆典仪式就开始了。
仪式是用当地彝族群众祭龙的方式举行的。场上人山人海,省外打井队的苟
总也带着人来了,对我客气得像亲爹亲娘,可奇怪的是普埂呢所在乡上的
党政领
导除了一个水管站长外一个也没有,我成了出席庆典仪式的“最高首长”。
村支书老起把我拉到一边说:“字副,谢谢你来参加。乡上的大小头目我都
请了,可能是他们认为我们是搞封建迷信,鬼都不来一个。你不用怕,一切由我
兜着。只要老百姓能喝上干净的清泉水,这就比什么都强,我不信谁还能吃了我。”
我说:“我不怕!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封建迷信,祭龙是我们国家的优秀传统
文化,是人民群众的风俗惯。”
老起说:“谢谢,谢谢,作家就是作家,到底不一样。”说着就把我拉到前
面介绍给大家。还说是我带着中央、省、市电视台到普埂呢采访,才引起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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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高度重视,派来了省外的专业打井队,也才有今天的庆典。
我虽然被老起夸得飘飘然,但也决不至于到昏了头的地步,毕竟在党委部门
也多少混了几年,没白吃几年干饭。
我首先隆重介绍了苟总和他的专业打井队所有成员,简直把苟总他们说成是
大救星、活菩萨,还特别把苟总吹成一枝花。这些都是我的强项,因为我的工作
本身就是“吹喇叭抬轿子”的。
当然,写新闻报道我可不敢乱吹,我知道新闻的真实性是党的生命线,也是
我的“职业道德底线”,是我的人格,打死我也不敢写一篇假新闻的稿件。身为
作家、诗人的市委办公室副主任,不但我的稿件不能虚假,我还经常与我们广播
电视局的记者和全市的通讯员说,所有的新闻都不能虚假,提出只要是真实的一
万篇也不嫌多,但虚假的一条也多余。当然,仪式上我肯定还说了感谢党、感谢
市委、政府,感谢领导关心之类的大话,这是我的职责。
整个庆典仪式是以民间彝族群众祭大龙的方式进行的,支书老起说:“他们
也只是参加,不参与组织,只管唱歌跳舞,喝酒吃肉,字副你也一样,一切都不
关你的事,只管与民同乐。”
我说:“我不怕,只要老百姓有水喝了,普埂呢今后不缺水就行。”
仪式开始,老毕摩杀鸡敬香,磕头祈福,念水经、请龙王,我一激动也不管
不顾,跪下去就连磕了三个响头,说感谢党的领导、感谢市委、政府,希望普埂
呢世世代代水长流、山常青,希望彝山永世万代不缺水。
毕摩祭祀完毕后便是群众打跳活动,他们唱的是当地的彝族调子,跳当地的
彝族舞蹈。一时间,成千上万的彝族群众跳起了彝家的传统舞蹈,唱起了几千年
经久不衰的葬族古调。
我不明白这小小的彝家山寨怎么会一下子聚集了这么多人。
虽然我知道彝族群众能歌善舞,生性喜欢打跳聚会,但这又不是什么节日?
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祭龙节。见我一脸疑惑,支书老起说:“这是彝家的传统,一
听说跳笙就来了,更主要的是今年天下大旱,所有彝山都干,大家都想通过祭龙
祈求老天降下喜雨,快快解除彝山的干渴!字副,这不算封建迷信吧!”
我说:“不算,不算。这是彝族群众的善良,他们的愿望与党和政府的愿望
是一样的。”
白天,我们参与了跳舞活动,晚上,我们喝了很多酒,我和我的组员们除驾
驶员外都醉了。好在白天祭祀结束后,我们就量了井,结果专业队报的是五十米,
我们量出的是二十一米,一旁的苟总脸一阵红一阵白,忙让陪着他来的那位漂亮
的女秘书一包一包地给我和组员们发六十块钱一包的好烟。
听说,晚上的笙整整跳了一夜,可惜我和我的组员们都没有参加。我们被苟
总趁着酒醉莫名其妙地拉到了市里的帝王娱乐城。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