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自沈梒的后脑滑向前,拇指扣住了沈梒的嘴唇,微微用力按压。那本就已然殷红的唇瓣,立刻在月光和水泽下泛起了饱满鲜亮的色泽,看起来真仿若是熟透了的樱桃或粉桃。
礼部侍郎大人被他逗得双耳赤红,挣扎着低声骂道:“胡、胡闹……”
“谁胡闹了。”谢琻轻笑着,“还记得洪武二十三年的深夏时,你在翰林院的井里藏了筐冰镇果子么……那时候我就在想,吃什么李子,那有你甘甜可口……”
沈梒撑着窗子,低声笑骂:“你就是见色起意……”
“是。可我眼光挑的很,世间珍筵美酒无数,我却独爱一枝梒桃。”
第50章遮掩
九十九艘画舫游江。还是在刚刚结束北方战事、国库民生还未完全恢复之时?
果然没几日后,督查院的杨御史就上疏,狠狠参了与宴游江的官员们一笔,文辞之间更是直指沈梒谢琻二人。
说来这杨御史与沈梒的关系也是有趣,颇有些因爱生恨、爱恨纠缠的味道。一开始他是多么欣赏这位状元郎啊,还不惜请多年好友在中搭线想把女儿嫁给沈梒。可后来嫁女不成,也不知这位御史大人是不是恼羞成怒了,每日里勤盯着沈梒的言行举止,只要有机会就暗搓搓地参他一本。可之前胡铭之事,督查院及五城兵马司又是率先支持沈梒的派系。这些言官清流们的心思也是令任何琢磨不透了。
谢琻沈梒最近的风头太盛。洪武帝思琢了一下,便象征性地罚了二人一月俸禄,命他们在家思过些日子。
所幸今日公务并不忙碌,谢琻就总悄悄往沈宅跑,甚至连衣服及日常用品都打包了两个大箱子,悄悄地装了一马车准备从谢家运到沈宅去。
偏生搬家的这日,正巧被从外面回来的谢父和谢华撞了个正着。
“你这是做什么去?”谢父看着这倒卖家产似的阵仗,顿时心生疑窦。
谢琻哪能想到会遇到他们俩,懒得多说,想含混两句过去。可偏生谢华又是个不坑弟弟不罢休的性子,上去直接掀盖子瞅了眼,立刻“哎哟”了一声:“这装得不都是你日常的衣服吗!还有书……干啥,你要搬家啊?”
谢父本来眼如铜铃,满脑子想得都是“这败家小子欠了赌债要卖家还债”,可一听里面只不过是些衣物,顿时那语调就软了八个度:“你……你别是在外面养了什么外室吧?”
这么一琢磨,便越想约对劲。
想这小子十五岁就开始浪迹花丛,论风流颇有些他年轻时候的味道。可就是这几年,却甚少出去喝花酒了,偶尔夜宿在外问起来也是神秘一笑含混过去,翌日回来身上也没什么酒醉脂粉味道,这不是养了外室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