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琻打断了他:“少搪塞我!这京城里多得是想要与我同席的好友,也多得是想要与我同榻的佳人!可他们都不是你。我喜欢你,就算是你也不能否定我的心意!”
他一把抓起沈梒的手,紧紧将他的掌心贴在了自己脖颈的脉搏处。沈梒一惊,只觉掌心触上了一片蓬勃的火热,仿若喷发的火山岩浆,正以万分热烈的咆哮和怒吼证明着那炙热躁动的情谊。
他几乎是被烫到了一般,猛地抽回了手。
谢琻紧紧注视着他,不容他有半分逃离:“你感觉到了吗?”
沈梒扭开头,被他目光逼得无处可逃般,叹息道:“谢让之,你胡闹也该有个度数。我们二人都是男人,且都当朝为官,你想让我怎么样呢?娶你为妻?我们两人,根本没有下一步,何必要将自己陷于这进退两难的境地……”
“怎么没有?”谢琻反问,“朝堂上、百官前、御座下,我们既可以是天子朝臣,亦可以是旗鼓相当的对手。但只要脱下这身官服,无人巷、空桥洞、春帐里,你我便是爱人。只要你说一句话,我便愿为你终身不娶,今生今世,只有你一人!”
他一字一句斩钉截铁,仿若烙铁般刻入沈梒的心头。沈梒几乎是不能承受般地退了步,怒声低喝:“说什么终生不娶,你要怎么给家里做交代?莫要将我陷入这种窘地!”
“你怕了?”谢琻目光灼灼,“只要能得到你,只要你给我同样的承诺,我能说到,便能做到。沈良青,你我并称‘琅玉汀兰’,除了我,谁还能要得起你!”
沈梒倒抽了一口冷气,狠狠怒瞪了他一眼:“你少逼我!现在住口,我还能当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
“不可能。”谢琻斩钉截铁地拒绝,“话已经说破。沈良青,这辈子便是天王老子也别想要走你了。”
说罢,他一步上前,左手一卡沈梒纤秀的下巴,一低头狠狠吻了上去。
当两人唇齿相触的那一刹那,似乎世界万物都在迅速倒退,春水逆流,微风止息,孩童噤声,车马凝滞。上至三千世界,下至浮沫微尘,他们在一片寂静凝滞之中,只有彼此。
谢琻这一生吻过不少美人,但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强烈的幸福和悸动如兜头巨浪般几乎将他淹没。当他的唇齿轻覆着沈梒的唇,并感到他正在自己的紧贴下不断颤抖时,那从尾椎骨冲上的麻酥感如电击一般让他整个人都在战栗。
鼻端是只属于沈梒的味道,那干净的皂角味,和带着些许甜味的草木香气,仿佛是春桂和兰草的混合芳香。谢琻几乎不可抑制地加深了这个吻,尽情地低下头去缠绵亲吻舔舐着沈梒的嘴唇,纠缠着他的舌头,如野兽般激烈又坚定地表达着自己的爱意。
谢琻的心脏颤抖着,脑袋一片空白,只回荡着一句话:
妈的,只要沈梒愿意,他想要星星月亮都是一句话的事儿……
“啪!”
沈梒猛地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甩手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光。
谢琻被打蒙了,整个人还没从刚才的热吻中回过神来,猛地踉跄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