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手腕,借着一星路灯光,看见手表上的时针指向了七点,这么晚了,她小声嘀咕着,“我都快饿晕了!”
顾晋宇拧着眉,不好意思地环视着他俩,然后扩大胸腔,往内大吸着夜里的凉气,直至鼻尖发冷泛酸,让他浑身上下一哆嗦,但是他依然执念着循环整个深呼吸的全过程,一次又一次,因为他下面要做出的决定超出了他的预算范围,他几近耳根发红,说:“我们吃完饭后,可能还有一些活要干。所以,待会吃饱点,这样才有力气干活。”
关临项皓同时叫苦,他们可从来没有这么默契过,顾晋宇心惊,立时又庆幸没有把自己那套令人牙根发苦的说辞拿出来,否则他们就不是叫苦这么简单了,他会被殴打,他可以向天保证。
看着两个年轻的小身板在前头晃悠悠地走着,落在后面的顾晋宇出声叫住他俩:“你们说个地点吧,今晚我请客。”
饿得头脑发昏,并且叫苦不迭的二人其实等这句话很久了,他们心怀鬼胎地对视着,然后心有灵犀地露出了奸计得逞的饱含了故事的笑容。
首先晕乎乎回头的是关临,她的演技已经行至了臻化的境界——她一脸疑惑重重的样子,“咦,探长,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请我们吃饭了?以前你都是公事公办的。就跟铁公鸡似的,一毛不拔。”
她并没有意识到这样说会有什么后果,甚至没发觉这样说有什么不对。但项皓知道,他们的不识好歹很有可能就会扼杀掉他们拔下探长一根鸡毛的唯一机会,他立即狗腿说:“小关,探长那是不露财!”
其实他也很想附和关临,说一声“探长铁公鸡”。然而,为了一顿免费的晚餐,他知趣地省略了,转而换上抹了蜜的甜言,虽然这并不能为打动探长而奏效。
他忽然觉得,自打跟了探长以后,他的情商就有见提高,而且效果显著,这是一个不错的开端。
顾晋宇摸着下巴,形似羞赧,却不忘自夸自卖:“这叫有钱任性!其实我想任性很久了,不过凑巧今天碰到了这么一个机会,你们说个地方吧,我对这一带不熟。”
项皓暗自叫好,表面工夫倒是淡定,“探长,那我们可就不跟你客气了啊,我们要去就去这附近最好的饭店,吃最贵的饭菜。我们都被你奴役了一整天,还被强行着听了一天的爱情故事,虐狗的这档子事,我们可是忧伤得不要不要的。”
顾晋宇温柔地报以一笑:“讨要精神损失费?Sorry,精神费自理!探长概不负责。”
“其实探长也被虐得不轻吧。”项皓补刀。
顾晋宇若有所思地笑了笑,然后调头就走,项皓关临眼锋一碰,然后迅速跟上。愤然奔驰在前方的顾晋宇是这么想的——泼出去的水还能收回来不?他突然不想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