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唯一目睹过的表白,就是她高中时的暗恋对象被与她同班的某位同学表白,要知道她的暗恋对象在身高方面存在着先天性的不足,所以身高绝对优势的她的同学在向他饱含深情表露心迹的时候,他的神情是木讷的。
其实说她的同学在表白这档子事上,声泪俱下也不为过,她的面部表情实在是像对着一个青灰色的墓碑哭诉,并且,这个墓碑上刻着的名字,还必须是她这辈子爱到不能自己的爱人,显然,她表白的男生还不能快速接受自己的名字已然刻在了墓碑上。
她柔情款款表白的时候,他几乎是半仰着头的,然后露出了特别不耐烦的表情,是的,他的脖颈感到了酸痛,要知道,作为一名理科男,他埋首苦干的日子数不胜数,他为自身年纪轻轻就患上了此等病症感到莫大的悲哀。
当然,此时他面临的悲哀是——他觉得自己像是站在了雨里,滂沱大雨把他的心都浇凉了——女生的眼泪全部啪啪啪地砸在了他的脸上,生疼。
于是事实证明,他没有过重的把注意力放在颜值这种虚幻的东西上,而是身高,因为他在女生全过程的表白里,浑然只感受到有一个巨高的水柱不停地往外冒着水,而欺凌的对象,很不幸,正是他。
理所当然地,这位悲春伤秋的高个子女生很快就被他凶残地拒绝了。这也间接性地导致了后来的苏喜涵不敢向其表白,因为她害怕成为他眼中的第二支巨高水柱,还特么是一直往外冒着水的。
因此,苏喜涵的初恋就这样告终了——谁叫她也是高挑身材呢,还特么是好得不要不要的,可是她的眼光没有跟上实力,靠,她居然看上了那样一个死板的家伙,不过幸好那只是她年少无知的高中年代,一眨眼的工夫就能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现今也只是偶尔怀念怀念。
她涂抹着粉红色指甲油的、圆润灵巧的手指叠出了一张棱角分明的信纸,尽管信纸的颜色也是闷骚的粉红色。
她准备把写了几句漂亮情话的、折出了纹路痕迹的闷骚信纸送给他,然后灰溜溜地逃掉,毕竟她像个傻逼似的站在那儿等着他拆封有点煞风景,毕竟信纸上的内容有一个人看就足够了,如果再强行带入苏喜涵的那张脸进行生动地情景浮现,那简直就是恶俗!她不敢想,画面肯定是不和谐的。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她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她从本质上而言,是一个水性扬花的妖艳贱货,她怕她一个不小心就绞着了手指,双腿也不由自主地扭成了麻花形状,她文静的形象不论那份天赐的幸福是否会来得疾速,她也必须如同守护着女人贞操般地严肃镇压着,就好像她化身成了雷锋塔,她在竭力打压着白蛇的翻转。
此外,她也深刻地检讨着,一分钟之前,从他惊讶抬头的眼皮子底下逃跑的自己是多么地接地气,仿佛过街人人喊打的老鼠,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是,她仍然为自己在心中热烈地鼓起了掌,因为她成功地表白了,至少那份信是送出去了,虽然只是廖廖几句撩人的话语,但他一定会领悟到精髓的,譬如,他会知道——哦,原来她喜欢我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