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梓沛曾经断言,在她的廉价化妆品没有把她淘汰之前,她已经先一步把自己OUT掉了。
所以,当炎梓沛看到她的时候,总会产生厌恶感,好像与生俱来就这样了,炎梓沛很难想像当自己还是一个胚胎时,就生活在了这个人的肚子里,她庆幸着,因为她顺利地和母体——也就是这个廉价的人脱离了血肉关系,并没有死在谭彩蓉的廉价里,多么幸运!
“炎梓沛,没有人比你更没良心!我好歹养了你这么多年,真是狼心狗肺的种。”
谭彩蓉居然神情自若地拿出了一支烟,慢吞吞地点燃。当然,她手指发抖的时候,导致她的烟迟到了几秒钟地与火苗接触,令她的安然滞后,引发了她心底积郁的不愉快。
况且,她花钱养大的女儿要跟别的人走了,而那个别人,不过是她刚认识的阿姨,据说是姓陶。
她想,她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姓氏,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你把自己想得太高尚了。”炎梓沛直接戳穿谭彩蓉,但她用的是事实,如果谭彩蓉口中的养育是把她随便扔来扔去,还要忍受着街巷深处各种的污秽肮脏和□□,并且,在她的唯唯诺诺中,有时候还会迎来一个莫名其妙的巴掌,或者是拳打脚踢。
那么,谭彩蓉真的可以用她那张年老色衰的脸来灭掉她手中燃着的一星火光的烟蒂。
“你没本事,我不想和你过下去了,我可以有更好的生活,当然,仅仅是相对你给我的生活而言。你如果想要阻止,那得看你的能耐,不过,我要明确告诉你,我是一定要走的。”
炎梓沛从昏暗的房间里拖出行李,那是一个小小的旅行箱,里面除了几件过时的衣服,似乎没有价值可以衡量。
她就是在这样的生活环境里熬过了十五个年头,朝不保夕,很恰当的形容。但是悲怆。
她曾经辛酸地想,她能长这么大,也真是不容易。
她是在十五岁那年跟着一个陶姓阿姨离开的,就像谭彩蓉说的那样,她只知道那位高贵典雅的阿姨姓陶,其余的,她一概不知,可她就是愿意相信她,并可以把自己交到她手上。
当陶阿姨问她可不可以当她女儿的时候,她觉得,也许这是上帝的意思,她的厄运快要结束了——离开谭彩蓉,她就是世间最幸福的那人。
“是那个贱人教你这么说的?”谭彩蓉吐出一圈圈青色的烟,像吞云吐雾的妖怪,尤其是她乌黑的眼圈和掉了色的嘴唇,让人不忍直视,属于她的青春真的过去了,再厚的粉底也遮不住她无力的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