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韩凌杰就只能对着那两个黑乎乎的类似于黑洞的玩意儿畅所欲言了,当然,他必须得先对自己几分钟之前的遭遇默哀三秒钟,毕竟他维持的帅度仅仅因为他的目中无物而支离破碎——他居然撞到了玻璃门,并且非常难堪。
他甚至特别没有形象地“哎哟”了一声,那声足以惊动天地的“哎哟”可是吸引了不少过客,他们像是看精神病人一样地看他,让他恨不得把整个脑袋埋进裤裆里遮羞。
经过一系列的内心斗争过后,他才扯开了嗓子,侃侃而谈,不过他引出来的话题却是相当沉重的。
这里的“沉重”也许可以晋升到“灾难”的级别了,至少听者翟珊是这样认为的。
她如果镇定能力不够的话,这个时候,她肯定是如临寒冬,是的,就是跟站在冰天雪地里孤身一人一般,瑟瑟发抖,企图汲取一丝丝的温暖,然而事实是,老天爷可能还会降下一场三尺高的鹅毛大雪。
不过,从她眉头叠加的程度来看,似乎还要更糟,她整个人似乎已经开始冰冻了。
韩凌杰说:“我辞职了。”他可不是因为想要聆听翟珊的安慰,所以开门见山,一针见血,就差没扑倒在翟珊的怀里,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了。
而是他深知,他的辞职对于翟珊而言,将会意味着灭顶之灾,何况顶替他位置的人还是一个酷爱追根溯源的顾晋宇。
“你以为我们是出来谈心的么?帮帮忙好伐!”翟珊在黑色电焊工才会使用的面具(其实是墨镜)下的表情尤其僵硬,她看似咯咯地微笑着,实则咬牙切齿,因为她也害怕整容后遗症,别看她现在是生龙活虎的,但她打心眼里明白,她的后背随时都有可能被戳出一个窟窿来。
“你当拍戏呢,咱们能不能一口气讲出一个故事来?你劈头盖脸就给我这么一句话,我真觉得——怎么说呢?”她的牙齿像是遇到了暴风雪,冷得打颤,又或者是她猛然间含了一块生姜在嘴里,足以辣得她花枝乱颤,她就是在这样一个缩首缩尾的手舞足蹈的动作里,继续喷射着她的毒液。
她说:“这么说吧,你看上去就像是一只没人要的哈士奇,我就问你一句,你不会是真的来投靠我的吧?天地良心,我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避风的温暖港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