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长胳膊,拥抱他,她揽着他的脖子,轻轻地磨蹭,然后在他的耳边,柔声说:“有你这样懂事的弟弟,真好。”
被她亲昵搂住的身子顿时僵硬,因为林拓排斥她说的那声“弟弟”,就跟她情绪不佳时莫名排斥整个世界的感觉是一样的。
林拓推开她,然后在沙发的另一头远远地坐下,他低着头,阴影里只看到尖削的下巴,还有他不安的手指摆出的各种姿势。
“我不是你弟弟。我也不想做你弟弟。”他冷冷地提醒着翟珊,如同赌气的小孩子。
翟珊凹了一个白素贞的造型,相当骚首弄姿,她盘在沙发上,恶作剧地欣赏着林拓的小别扭,然后伸出五根镶满了水晶的手指头,抓了一把林拓的胸口,特别夸张地尖叫:“难不成你想和我做姐妹?”
顾晋宇非常确定,在他光明磊落的生平里,从来没有以“公主抱”的方式抱过任何一个人,更遑论现在他怀里抱着的还是一个特别壮硕的男人了。
那个男人沉重的躯干压得他几乎听到了脊椎的咔嚓声,他想,如果再坚强一会,他可能就会特别悲壮地从中间断裂开来,多么悲催!
他坚硬地转过头,当然是略垂了脖子,在做这个艰难的动作的时候,他很庆幸,他的颈椎没有问题,这让他一气呵成地圆满完成了俯视。毕竟,他是那么殷切地想要和用一个奇怪姿势挂在他身上的人进行一场没有硝烟的,但是火热的对望的。
天知道他们会不会因此变故而萌生出什么你侬我侬的情愫。他似乎已经感受到项皓的倾慕了。
然而,顾晋宇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于抱男人又是耿怀的,而且他能清楚地感觉得到,他的耳朵根一定红透了。
他必须承认,在他三十年的生命里,他就像古时候安分守己,待在闺阁中的花季少女一般,从不与男人肌肤相亲。
于是,他立刻把身上的男人甩了下来,并且立正站好,浑然一副贞操还在的模样,但是项皓就显得特别悲惨了,因为顾晋宇的惯力,他差点直接被扔下,然后后脑勺着地,如果再不幸一点,他可能要和韩凌杰在地底结成连理枝。
当然,更要命的是,他们和对面正襟危坐的许真真在一分钟之前,还在悲痛地谈论着人的生命长短,譬如许真真声泪俱下的诉说着:“一个人的生命就那么长,短也好,长也罢,也就那么数十载。死了的人,被活着的人无情遗忘,想想,都觉得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