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巨响之后,时零提醒道,“上面的床板低,你小心一点。”
傅城揉了揉额头,真实的痛感将他从巨大的虚幻中拽了出来,他嘶了一声,而后检查了自己的四肢和身体,发现并无异常。
他还没来得及疑惑,转头问旁边唯一的活人,“这是……”
嗓子像是太久没用了生了锈,发出的声音掺了硌牙的土渣似的。傅城咳了几声才将堵在里面的痰清干净。同时也看清了时零的脸。
他皱眉问道:“怎么是你。”
时零不回答。
傅城回想起来自己方才跳机自杀前的场景,又急着问道:“时舟呢?他们安全回到主舰了吗?”
时零摇了摇头,开口说:“不知道。”
他不顾关节抗议地咯吱咯吱地叫,下床,打算开门出去,走到门口前趔趄一下,时零想去扶他一下,但是他自行抓住了门把支住了身子。
“你太久没活动了,不能突然剧烈运动,”时零皱眉说道。
似乎有词眼刺到了傅城的神经,他的动作一滞,说道:“太久?是多久?”
时零眼神淡漠的看着他,有那么一刻会让人觉得真的与时舟很像。
他说道:“一年。”
……
傅城坐在床板上,呆了几分钟才接受了已经过去一年的事实。
时零给他递过去一杯热水。
傅城接过来,抬起头看着他。
他问道:“是你救了我?”
时零也找地方坐下,点头。
傅城有些奇怪,他跟这人好像没有什么很深的交情,便问:“为什么。”
他想起时零看着他的这种眼神,深邃得像个无底黑洞,他好像在很多地方都见过。
时零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也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时零才慢慢道:“接下来的事情你可能难以接受,很多也是我的猜测,你需要听吗?”
傅城蹙眉,看着他,又环视了一眼自己住的这间休息室,床上挂着的葡萄糖点滴,温暖的周遭环境。这一切给傅城暗示,时零他应该不是敌人。
傅城:“关于什么的。”
时零:“你到底是谁。”
傅城倒是没想到三大哲学之中他最笃信的一条受到了别人的质疑,他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我是谁?”
时零看着他的身体,说道:“我这里,没有任何新药物。而且在这一年里,人类并没有研究出什么彻底抑制变异扭转变异的药剂。”
傅城眨了眨眼,看了看自己手掌心,又望了一下窗户上反光照出的自己。是一个正常的人类的脸。他疑惑地又转头看着时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