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尽欢不说话。
“你根本不谙政事,知道的机密远没有他泄露的多。你觉得他这些消息是怎么来的?”时舟继续道,“他一边拿身体不好隐瞒着你,一边偷偷爬上层官员的床……其中不少是你的仇家,我猜,他们可能觉得睡你的姘头很刺激,是一种报复手段。”
“不过你放心,”时舟的话毫无温度,“跟他有过身体关系的人,我全部以通敌泄露机密罪革职了。如果你想,我可以把名单给你,你想杀谁就杀谁。但是你需要手下留情一点,毕竟有七八个人,全杀了容易引起轰动。”
郭林发现身边的衣疏平静得可怕,抓着他身上绳索的手感受到着具瘦弱的躯体正在轻轻颤抖。
两人立在雪中,就好像古代审判庭的对峙,双方各有筹码,都可以以流血为代价。
许久之后,徐尽欢终于缓缓说道:“你还有十分钟。”
时舟叹了一口,转头道:“执迷不悟。”他说:“我不知道你情人的下落……你开枪杀死他了,反正他已经把在加油站发生的一切能说的都说了。”
男人颤抖且嘶吼道:“不——不!不是……我还有话要说,我没有说完,我骗了你们。”
时舟的眼皮一掀,看着他语无伦次地说出不知是吓出来的实话,还是紧急情况的保命谎话。
男人:“我其实不是加油站的人,我、我……”
一声枪响。
男人剩下的话噎在嘴里,脸上凝固着惊恐地表情还没来得及变化,脑袋就被打穿了。
人倒在血泊之中,舌头还在不可思议的一咂一砸的,断断续续呼出的热气逐渐冻结在空气里。
徐尽欢离他的距离很近,血溅在脸上,笑了笑,道:“惊不惊喜?线索断了,开心吗?”
时舟看着他脸上狰狞之意,淡淡地吐出:“你疯了。”
徐尽欢是一个得过且过,知进知退的人,就算他的怒火从来有分寸,尤其是在遇到时舟以及与徐彦成不同立场的势力之时,会圆滑聪明地委婉退让,。
这是时舟对他的认知。
但是事实证明,一个人就算是换位思考,也不能完全地完整了解另一个人。
“还行吧,”徐尽欢脸上沾着血,血的主人已经冰凉,沾血的人再次举起枪,竟是抵在了自己脑袋上,说道,“时间还没到,你还可以继续找他。时间到了,我见不到他,我就开枪。”
在一片雪白之上,一滩红色即为刺眼。
拿自己来威胁时舟也是非常有分量的,毕竟他还要利用徐尽欢,毕竟这少爷还有一个掌握大权的爹
时舟知道,虽然他有各种理由必须得活下去,但以他现在的状态,大脑已经被混乱洗刷了,他绝对敢打死自己。
他说这些话只是想让徐尽欢死了去找衣疏的心,懊悔地放下枪。衣疏的被截说不定还能赖在与他私通的幕后人身上——然后让徐尽欢愤怒地与自己的目的达成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