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今天跟菲尔博士提了这件事,但是我没有说出整个实情。”
珍迅速地弯下腰,把烟蒂放在大理石地板上踩熄。她拉了拉泳袍,把腿收到身子底下,非常同情地看着斐德列克。斐德列克的表情令人费解,珍头一回觉得自己不了解他,还有点怕他。
“所以,那就是——”珍低语,“为什么在午餐席上,他们问你时,你的表情那么奇怪。”
“你注意到了?”
“所有跟你有关的事我都注意到了,斐德列克。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他做了个手势。
“杰夫从恋人小径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倒在大马路上,就在我车子的正前方——”
“那就是个意外喽?”
“是的,哦,我想我没有坐牢的危险,如果你指的是这个意思。我下了车,察看他的情况,把他拖到马路的另一头,就像我中午讲的。我回车上拿手电筒,我也说了。然后也像我讲的,等我回到原地,他已经不见了。”
“可是,我亲爱的斐德列克!如果那个人受了重伤,他不可能自己爬起来走掉。所以他一定没受什么伤。”
斐德列克轻声说:
“现在别追问我细节,那些事想了就让人不舒服。我只能说,从我看到的,我知道,像可怜的杰夫受那么重的伤,没几个人能活得了的。我本来要告诉骑着脚踏车匆匆经过的文斯警官。就在我要说明情况的时候,他却先讲了另外一件事——”
“让你忘了原本要说的事?”
“没错。所以,就我而言,我让杰夫自己走掉流血而死,没有帮他,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到现在为止,我还是没告诉任何人。客观、坦白地来说,我是无心的,末日审判时,我也会向记录天使如此答辩。可是,我还是做了很糟的一件事,让人睡不安稳。”
“怎么样?”过了一会儿,珍问。
“什么怎么样?”
“你觉得好一点了吗?”珍笑着说。
斐德列克用袖子抹了前额一把。
“有,你知道的——老天,真的舒服多了!”
“来,坐我旁边,”珍说,“你只是需要找个人谈谈。说吧!你中艾顿的毒太深,再过几年,你就会跟法官家里的麋鹿头一样痴呆。你说这个黑杰夫爬起来走掉了,所以我说,他不可能伤得太重。你确定你的车子真的有撞上他吗?”
斐德列克变得激动起来。“这就是奇怪的地方。起先,我很确定没有,可是后来当我看到——”
“既然你在这里了,”珍说,“你可以吻我。”
斐德列克即刻吸了口气,正襟危坐,显得权威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