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洗耳恭听。”
“这档事的症结,”菲尔博士说,“出在从一开头就没有人注意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大家都看到了,明明就在眼前,奇怪的是,没有人注意到这件事代表的意义。我说的这件事,是用手指在莫瑞尔头上的伤口转一圈,就会发现并没有火药残余。”
艾顿法官蹙起眉头。
“然后呢?”
“我再说一次,”菲尔博士强调,“没有火药残余。这是什么意思,大概用不着我说。这表示开枪时,枪口没有正对着莫瑞尔的头。手枪大概是在五六吋远的地方,也许更远,我们无法断定。”
他吸了一大口气。
“然后看看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我们知道凶手是在莫瑞尔对接线生说‘救命!’时开枪的。我们都是怎么讲电话的?嘴凑着话筒讲。
“莫瑞尔是后脑勺中枪致命的。子弹从右耳后方进去,而手枪在一段距离之外。
“所以,当我发现话筒里面——里面——有火药残余,你们能怪我那么惊讶吗?当我发现凶手从莫瑞尔后面一段距离外开枪,莫瑞尔的头挡在电话前,不但话筒上有火药残余,里头的扬声震膜还被震破了,你们能怪我那么惊讶吗?”
菲尔博士坐直了身子。
他平静地说:“听我说,男士们,这是不可能的事。8点半这一声枪响,没有人把头挡在电话前,手枪一定是在离话筒1吋以内的距离,指着其他地方开枪的,所以话筒里才有火药残余。因此,8点半的枪响不可能是让安东尼·莫瑞尔致死的那一枪。”
菲尔博士停了一下。手指梳过那一头夹杂着华发的乱发,显得非常不自在,甚至可以说是困惑。
“这很清楚,对不对?”他这么问,扫视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我提出对电话的疑问时,你们都显得不以为然,可是我不能不问。”
艾顿法官喝了一大口的白兰地。
“这个解释,”他承认,“似乎有可能,所以——”
菲尔博士做了个手势。
“哦,”他说,“所以,莫瑞尔没有对着话筒说‘沙丘之屋,艾顿的小屋,救命!’所以,说这些话另有其人,而且刻意靠着话筒开一枪,让接线生以为那就是发生的事。所以,这都是假造、设计出来的。”
“设计?”
“凶手设计的,”菲尔博士说,“让人以为莫瑞尔是在那个地点、时间死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