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爷也是自知,随意地与他比划了一小会儿,出了身汗就作罢了。
进酒小心扶着荣亲王在长椅上坐下,刚要去给他端盆温水就被老王爷拦住了。
“坐。”荣亲王指了指一旁的软椅。
一看荣亲王的脸色,进酒才知道他被请来切磋武艺只是个幌子。
“你六岁便随你父来了王府,自小在王府长大,”荣亲王回忆着过去,真心实意地说,“昀儿与你最亲,我们也早就把你当成一家人了。可是……有些话我也得提醒你。”
进酒长睫一抖,疑惑地看着荣亲王。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也不清楚荣亲王说起这些是具体针对哪件事。
荣亲王一脸惆怅,叹息着说:“进酒啊,做事还是得给自己留条后路。昀儿做事没有分寸,出了事也是他咎由自取,可是我们王府不能连累你。”
进酒心中一震,薄唇微抿,显得唇色更加苍白。
“不然,就对不起你爹的托付。”荣亲王深深地看着他。
进酒突然起身,郑重地单膝跪地,脊背挺得笔直,拱着手严肃道:“王爷,进酒并不贪生,只是贪恋亲人间的这一点温情。”
“进酒自小家庭破碎,好不容易寻到了新的亲人,怎能放任你们不管。”他的喉咙有点疼。
荣亲王看着眼前目光如炬的人儿,好似透过这眼神看到了进酒已逝的父亲一般。
他当年就是看到了这种眼神,才决意要冒着风险收留他们父子。
果真,人的风骨总是会一代一代传承下去的。年老的亡故了,他的风骨就会在年轻人身上接着附着下去,并领导着他走完这漫长的一生。
总有一些东西是时间改变不了的。
荣亲王眼里似乎含了点泪光,他起身扶起进酒,冲他欣慰地笑道:“好,你是好孩子,我一直都知道。”
另一头,江洺刚来到王府门口就有一个小厮给他送来了油纸包好的干药粉。
江洺犹豫着伸出手接过,随后小厮行了个礼就回去医馆了。
江洺提着一包药粉,迷迷糊糊地行走在去李昀寝房的路上。一路上引得不少下人侧目而视,但他都没有理会,只是一声不吭地向前走着。
江洺走进世子院之后,在李昀房门口徘徊了好久。他用手指捏了捏手里的细线,终是鼓起勇气走上前勾起指节敲了敲门。
“谁。”李昀正沐浴完毕,坐在铜镜面前整理仪容,他听到敲门声之后慵懒地问了一声。
外面的人回应了一声:“江洺。”
“进。”
江洺进门后就关上了房门,他现在才知道李昀房间里并没有比外头暖和多少,似乎是没有烧地龙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