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庭是个聪明人,听了这话自然也懂林总管的意思。这就是将自己拘在这府上了,看来这段日子自己应该连府门都出不去。
他的桃花眼眼尾上挑,眼中流转间像是粼粼微波起伏下水面倒映的一弯月色。蔺庭倒也不恼,假意地笑了笑,答道:“那也好,就有劳了。”
林总管立马遣几个小丫头去收拾间客房出来,又派男丁接过蔺庭手中的行李物件跟着丫头前去。眼看着李昀是不会亲自来管他了,林总管就亲自领着蔺庭前去会客室招待着。
李昀心神恍惚地回到寝房后挥手让所有下人都退下,自己一个人独坐在铜镜面前静静地注视着自己的这张无比熟悉的脸,又回忆起方才刚见过的蔺庭的模样,思绪万千。
半晌,李昀冷笑一声,不就是想让我再次红遍全京城么,本世子就助你一力。
房间里面燃着的熏笼源源不断地向四周散出无尽热量,整间屋子里都被烤得暖烘烘的。
良坐许久之后,李昀站起身来走到房门口对独守在那儿的进酒吩咐道:“找几个人放出今日的消息,最好能让全京城家喻户晓。办完之后再去给我把凌鹰叫来。”
进酒颔首,拱手称是,立马退下去。他是李昀最值得信任的左右亲信之一,从小陪着李昀长大,为人机警,性情刚烈,唯有对李昀忠心耿耿,这些年私下里替李昀办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
说起来,凌鹰当年也是他介绍来为李昀做事的。正因为这样,李昀也很是信任凌鹰。
片刻,凌鹰袭着一身墨黑的衣服站在李昀面前,他已经听说了今日的事,不由得眉头紧锁。一旁的进酒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
大约一炷香后,李昀终于发话了:“你们怎么看?”
进酒杜口不言。
凌鹰目光流转,屏气凝神,思忖良久才道:“属下认为,长相相似不一定就是孪生兄弟。”
他跟了李昀多年,虽不比进酒,但也是明白他的心思的,又见进酒一字不发,便忖度着李昀的心思慢慢说道:“殿下最是知晓王爷对王妃的感情,我听闻当年先皇后赐了不少年轻貌美、才色双绝的美人,但王爷看都没多看一眼,日日与王妃同床共枕、如胶似漆,哪有时间……”哪有时间做什么,他是不敢说的。
“再者,荣亲王王妃身份高贵、举世瞩目,多少人看着呢,若那蔺庭乃王妃所出,必定是瞒不住的。一则王妃大着肚子,贴身伺候的下人绝对不敢不报,二则当年宫中一有庆典,王爷都会携同王妃前去,王妃绝对没有连续十月不出府门过。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蔺庭与殿下同时出生,但那就更不可能了,尚且不论当时产房内有诸多产婆、丫鬟在场,门口还有皇帝派来的太监和太医,若当时有两个婴孩喊叫,必定听得出来,又怎会隐瞒得住。”
李昀依旧不动声色、无动于衷,低头闭口不言。
凌鹰想得到的,他和进酒不可能想不到,但还有最后一种可能性,他在等进酒和凌鹰开口。
可等来等去,他们还是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