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睡之前,他隐约听到有人说,“我瞧这天底下最先看清樊宏举的人,应当是他那个要造反的儿子才对……造反,呵……”
☆、与他何干
停战和亲,举兵京城!
樊裕语不惊人死不休,把个在边关过了几年安稳日子的林正吓得险些没站住脚:难怪他不肯再打仗,他竟是打的造反算盘!
逃!是他的第一反应。可他只望了一眼自己与帐门的距离,便打消了念头。樊裕今日既敢当着他的面说出来,他不能拿小命冒险。他这些年日子过得舒坦,那一点血性一身武艺也消失得差不多了,此时若真斗起来,只怕在那万金银跟前过不了两招。
樊裕神态闲适,靠坐在主座上,“林将军若以为我要谋反,大可立刻斩杀樊裕。”
林正恨自己一把年纪,竟被一个小辈如此威胁,半咬着牙,“下官不敢,只是恕下官直言,殿下要林某违抗圣旨,又举兵京城,世人看来,与造反无异。”
“世人如何看待,留待世人去看,樊裕实为清君侧。”
看他那模样,林正倒要佩服他做戏的本领,强做着镇定,“殿下要清何人?”
“左丞李偲,医官袁永。”
“为何事?”
“挟天子,进谗言,乱朝纲,祸百姓。”
林正作为难状,“闻所未闻。”
樊裕又从案上抽出一封书信,推到林正这边桌前。
只见那字迹端正雄浑,力透纸背,声声泣血,足见书写之人心中悲愤:
“……江浙赣最重,官员回称饿殍伏地,瘟疫横生,更有乡下无人看管,食人者有之;圣听医官袁永,于宫中求道修仙,李偲左右朝政,民间疾苦,置若罔闻,司马大人冒死进谏,忠言逆耳,反被打入监牢……群臣缄口!朝廷危矣!不清君侧,天下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