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提起这事,琅邪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偏生那嘴不听使唤,“我,我跟文贞……”
“倘若这便是你要的,今夜你可来我府上。”
琅邪呆住。脸上现出了一丝茫然。还有一点受伤。尽管他还未完全明白状况。
接着,他就像个前一刻还被主人揽在怀中亲吻、下一刻却遭痛打的无辜小狗,讨好地喊了一声,“……二殿下……什么意思?”
而他这时才注意到,樊裕的声音太镇定了,眼神也未免太过冷静,方才那个吻……好似只是他一个人的错觉。
“你既救我性命,我本该投桃报李。”
“……”
他说完,没有给琅邪反应的机会,也不再看他,转身就走。
琅邪下意识要拉他的手,却只捉到衣袖一角,樊裕没有回头,“撕拉”一声,袖口碎了半片——他走了。
樊裕走到回廊拐角,才听见那个始终傻站在后面的人喊了一声,“殿下!”
他没有停下。
“您是什么意思?”琅邪问,“投桃报李,是什么意思?”
“您一直都是在报恩吗?”
“......那是我自愿的!不要你回报!就算换了别人——”他大声道,“任何人!我一样会救!”
“我不要你报恩。”
“我不会来的。”
“不是今天……我不会再来找你。”
他心里想,我永远不会再来找你。
这次樊裕微微顿了一下,但他只说了句“随你”,就加快了脚步。
没等看他那背影消失,琅邪便也转了身,朝着他先前的那个方向狂奔而去。
大雪毁家国,婚事增碎心,这时,府里客人大多醉了,少部分没醉的,也早跟着新郎官去闹洞房,并无人注意这边角一场小小闹剧。
他们都没有再回头。
几日后,京中大雪如席,北风猛烈,像是要把天启十年的雪一朝下尽。
宜州仍是重灾区,但安置已有一定规模,二皇子樊裕本要被皇帝调去丰镇,却听北边传来消息,说犬戎与峎孙、赤柏已公然开始增兵,并已在北边边境连发三场骚乱;林正将军已率兵镇压,但今冬收成不好,军需粮草是个问题,特要樊裕回宫参谋。
这日樊帝正用午膳,底下人报,太子殿下自洞房之夜后,夜夜宿于书房,那太子妃几次端了杯盘进去,最后都被赶了出来,说是要专于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