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毫无防备睡得沉,再醒来却是再床榻上。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把自己抱到这儿来的。
走出屋子,屋里洒扫的丫鬟齐齐行礼唤着夫人,红玉迎上来,“夫人您醒了,国公爷守着你睡了一阵,方才才走呢,此时应在书房,还说着午时回来与您一齐用膳。”
贺玉姝寒着脸点头,径直往外走,止住跟在身后的人,“你莫跟来,我自己走走。”
此时离午膳时间还早,贺玉姝也不知做什么,便在裴府里乱走。
她小时随母亲来过这里几次,不过如今都十来年了,沈国公府自要翻新修葺,渐渐贺玉姝迷失了方向,那些仆妇走近行了礼便走开。
正坐在一池水边看着碧波发呆。
“四婶婶?”身后响起一道女童声音。贺玉姝转身看去,是大嫂的女儿。
裴婈走近,脖子上还带着她刚送的玉坠项链。这个小佛玉坠精致不菲,她还送了自己东西,小小年纪的裴婈便觉得她是一个好人了。而且四婶婶生得美丽,更想慢慢跟她想处。
裴婈乃是裴府嫡小姐,集一家人宠爱,生得冰雪可爱的小丫头。她小跑进来,身后跟着个小丫鬟刚刚被她指使回去拿酥糖了。
裴婈嘻嘻笑着,“四婶婶,你怎得在这里啊?”
贺玉姝不自然地回了她一个笑,慢慢起身,“我随意走走。”
小丫头看了看周边,忽而捂嘴笑了,“四婶婶是来找四叔的吧,不过婶婶走错地方了,这里离四叔的书房越来越远了。”
贺玉姝蹲下去与她对视,小丫头眼睛水灵灵,单纯至极,伸出手摸了摸她额头,“你叫什么名儿啊。”
小丫头脆生生道,“婶婶,我叫裴婈。”
今早儿还认识说了自己名字,怎得现在就忘了。
“啊……小婈儿。”贺玉姝看了看后面,红玉正带着几个丫鬟来找自己。她此时还不想回去,抱着裴婈躲在树后。而后讪讪解释。
“婶婶在跟你四叔玩捉迷藏,现在可不能让你四叔找到我,如果找到了我就输了,脸上要被画小猫,很丑的。小婈儿跟我一起玩好不好?”
玩是小孩子的天性,一说游戏裴婈自然来劲。
立马身临其境,伸手去抓婶婶的手,“那这里太危险了,我带婶婶去一个地方。”
一大一下瞄着腰,多久花园里,选了一处假山躲进去。里头倒是清净,正好躲人。
在里面待了一会儿,小丫头竟然窝在自己身边睡着了。
“菱儿?”贺玉姝拍她脸儿,将她弄醒,“我们出去吧,外头有人找来了。”
小丫头迷迷糊糊起来,还只晓自己是在游戏,警戒往外看了一眼,还好没人发现,她抱歉着:“婶婶,我不小心睡着了。”
贺玉姝柔和笑,从袖口拿出丝帕给她擦汗,扶她起来,“没事,我们不玩了,回去吧。”
这里不算隐蔽,很快裴云祁就要找来的。
可不能认输,裴婈小手搭在她手上,“婶婶,我知道有个地方他们找不到,我带你去。”
她本无意,只是不想看见裴云祁而已,这会儿小姑娘倒当真了,那也好,反正自己也不饿,就随她玩玩吧。
二人猫着腰,躲过四下丫鬟仆妇,竟来到一处果园前头。
小丫头挡在贺玉姝前面,与那老果农说说着,“今朝果子熟了,我特地带新夫人来看看,你莫与别人指我们再次,免得误了我俩清静。”
老果农头发花白,可能因为长期劳作背部佝偻着,点了两下脑袋,自己去了一旁忙着除草。
越往里走,有树木撑着比其他地方阴凉了些。里头各种果树都有,小丫头带着她直接往最里头去,靠着矮丘下,有半亩花架,绿浓遮荫,下头还摆上石桌椅凳。过去乘凉好不惬意。
而此时,正院正四处找人。
贺玉姝正捏了一颗葡萄去了皮正要往嘴里送,手腕陡然被人捉住,力道很大像要把她腕骨捏碎。
对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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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深邃眼眸,贺玉姝蹙了蹙眉,绿透晶莹葡萄落在石桌上而后滚落在地,“你,你干嘛!”
被捏得太疼了,贺玉姝扬起头瞪他一眼,眉眼不耐,“我就随意走到这里歇歇,怎么,裴大人这也不许?”
喜闻乐见裴云祁眉宇间淡漠的样子。
裴云祁一反早晨温和,此时黑着脸,扯着人往外走。
“四叔?”
贺玉姝被他扯得亦步亦趋,裴菱犹豫了一会儿,怯怯地上前来,“四叔,是我带四婶婶过来的,我们……”
裴云祁不理,顾巡清也正找裴婈,此时跑过来时,只瞧见四叔黑着脸带着他的新婚妻子走了。
他悠哉夺过裴婈手中刚剥的葡萄,送入嘴里咀嚼:“小婈儿,你又说人家坏话了?”
“顾巡清,我哪有?!”
被扯着走了好大一段路,裴云祁心里怒火渐渐平息,眉宇戾气倦怠,那股子气悠然转瞬即逝。
松开她手腕,贺玉姝立马往后退了两步,因走得急,她面颊绯红,一直蔓延至耳根。额头起了薄汗,瞧起来颇有一道柔弱美人故作坚韧性子。
“热了?”他先说话。
贺玉姝不理,撇过头去,朗朗天下晴日正好,阳光透得她皮肤更白皙至透明。
“诶!”传来女子惊呼声,贺玉姝感觉头晕,方才吃得葡萄快要吐出来,手握成拳捶打扛着自己的人,“裴云祁你放我下来!”
挣扎未果,几拐快走,路过垂花门,她手去攀爬,指甲划过去,指腹很疼。不敢左右看那些下人,心头很是难堪。
“诶呦…”哼了一声,自己被扔到床榻上,还未起来,那人便欺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