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点五十五分,海莉穿过院子,伊莎贝拉看到她。大约一分钟后,她遇上海泽比的牧师奥图•法尔克。当时的牧师住所就在今天马丁的别墅所在地,因此牧师住在桥的这一头。车祸发生时,他因为感冒正躺在床上养病;他没见到惨剧,不过接到电话通知后,正要前往桥边。海莉半路将他拦下,显然想说些什么,但他挥挥手没有多加理会便匆匆离去。法尔克是最后见到她活着的人。”
“她怎么死的?”布隆维斯特追问道。
“我不知道。”范耶尔神情痛苦地说:“我们直到五点才把阿朗松弄出车外——顺带一提,他没死,不过情况不太好。六点过后,火灾威胁才被视为解除。岛的对外交通仍然中断,但情况已渐渐恢复平静。一直到八点左右,我们终于坐下来吃那顿延误许久的晚餐时,才发现海莉不见了。我叫海莉的一个表姐妹到她房间叫她,她回来却说找不到人。我也没多想,以为她出去散步或是没人告诉她要吃晚饭了。整个晚上,我还得和亲戚们进行各式各样的讨论与争辩,所以直到隔天早上伊莎贝拉去找她,我们才发现没人知道海莉在哪里,而且从前一天起就没人见过她。”他将两只手臂伸展开来。“从那天起,她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消失?”布隆维斯特重复他的话。
“这么多年来,我们始终找不到她的一丁点下落。”
“可是如果她是像你所说的失踪了,你也不能确定她被杀。”
“我明白你反驳的理由,我也有过同样想法。当一个人无故失踪,可能发生的情况有四种。她也许是自己离开,躲起来了。她也许是发生意外死了。她也许自杀了。还有她也许被害了。这几个可能性我全都评估过。”
“而你相信海莉是遭人杀害。为什么?”
“因为这是唯一合理的结论。”范耶尔举起一根手指。“从一开始我就希望她是离家出走,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们都明白这不是事实。你想想,一个被保护得如此周全的十六岁女孩,就算她再能干,又怎能独力谋生?她怎能一直躲着不被发现?她的钱从哪来?即使找到工作,也需要社会安全卡和联络地址啊!”
接着他举起两根手指。
“我第二个想法是她出了什么意外。帮我个忙好吗?到书桌旁边打开最上层抽屉,里面有张地图。”
布隆维斯特照他的吩咐,将地图摊开在茶几上。海泽比岛的地形呈不规则状,长约二十公里,最宽处约十公里,岛上大多为林地覆盖,住家都集中在桥边和游艇码头附近。岛的另一边有块小自耕农地“东园”,不幸的阿朗松就是从那儿开车出来的。
“别忘了,她不可能离开岛上。”范耶尔说:“在海泽比岛也和在其他任何地方一样,她当然可能死于意外,也许遭到雷击,但当天没有雷雨;也许被马踢死、落井淹死或是跌落岩缝。在这里无疑有数百种意外的死法,其中大多我都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