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到自己被一双大手抱起,像是躺在一艘小舟上,在无涯的海面漂浮,微小的波浪动荡着我的身体。
我没有睁眼,只感觉身上的束缚逐渐被解除,像是初生的婴孩,身无一物,却不为俗世所束。
此刻,便是圆满。
男人是一个半圆,女人是另一个半圆,两个半圆合为一体,即是圆满。
我与唐宋,正在进行着这种圆满。
手是心,心是手,我满心全扑在他身,有着十指的心,抚过光滑的肌肤,坚实的肌肉,鲜明的五官轮廓,还有我不熟悉的男性之地。
我的心内,是他的灼热,是他的膨胀,是他的坚硬。
白色柔软的大床是无边的苦海,我们两人在苦海之中翻滚,先是细微的波浪使我们摇晃,手与心开始升温,风浪开始袭来,我们翻来覆去,我们紧拥着彼此,他亲吻我的手,我的眼,我的心。我是一初生的婴儿,将所有的纯洁奉献给他。而他是圣洁的佛,汲取着我这个贡品。
我心内的空虚,名字叫唐宋,我听见自己心内的呐喊与尖叫,吸引来了狂风暴雨,波浪滔天之中,我渴望着他的填补。
他用自己的半圆,与我重合,两圆相合的瞬间,苦海之上,浮出一丝纯洁的鲜血,那是为了度过苦海的牺牲,那是达到圆满的奉献。
两个半圆的重合,是艰辛的,任何的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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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都有苦痛。海上的风浪,经过最后的爆破,逐渐平息,逐渐成为微小动荡的波浪。
我在疼痛,疲惫,醉意中睡去。
我又做了那个永远没有结局的梦,浓雾的森林中,我看见了那个人,我离他很近,这次,他没有走,仅仅只是背对着我,我想伸手,却迟迟不敢,我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那种恐惧甚至压得我从梦中醒来。
睁开眼,天刚蒙蒙亮,我的身边是唐宋,我们全是裸身,昨晚我并没有醉到不省人事,我清楚地记得发生了什么,发生的一切都是按照我的意志进行的。可是当睁开眼,看见这一切,心像是被压上了梦中的恐惧。那个梦的情绪居然延续到了现实之中,我深吸口气,跳下床,穿好衣服,直接冲出了门。
这一刻,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没有对昨晚发生的事情感到后悔,我只是感到一阵恐惧,那恐惧迫使我离开唐宋。
我跑到镇上,招了一辆出租,谈好价钱,让他送我回城区。
从车后视镜中我发现自己是多么狼狈,像是只受惊的兔子,头发散乱,眼神惊惶,这根本就不是大绮。
我蜷缩在后座上,止住颤抖,静静等待着司机将我送回那个熟悉的地方。
车在市中心停下时,手机上已经有好几个未接电话,全是唐宋的,我并非故意不接,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明我逃离的原因。
这原因,是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的。
19
站在毒辣日头下,我额头上浸出一层薄汗,可却没觉得热,骨头缝里还是冷,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出现这种状况,小时候顽皮将外公珍藏的名画撕毁一个角也没这么惊惧过。
我想再不找个人说话,我是要崩溃的,闺蜜此时不用,更待何时,拿起电话我就追到了美国。
拐弯抹角不是我的专长,等那边一接通,我就直接道,我第一次破了,给唐宋了,案发时间是昨晚,不,是今早。
那边出现了几秒钟的沉默,然后一个暗黑的男声响起,大绮姐,恭喜,明天今日我帮你开arty庆祝。
这才晓得电话是段又宏那背时娃子接的,这厮追到美国了,敢和迪拜皇亲抢女人,有魄力。
唯一在那边抢过电话,道,大绮,啥事。
我将不知是昨晚还是今早发生的事情通通告诉了她,唯一沉吟片刻,道,大绮,你是非要在他身上死得尸骨无存才甘心是吧。
我只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我没理会唯一的诅咒。
还有为什么,不就是你怕呗。唯一打个哈欠。估计是昨晚跟段又宏滚床单滚得身心俱碎。
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嘴硬。
你怕,大绮,你怎么不怕,到女人心里的路通过阴道。你那颗骷髅心早八百年就在唐宋那躺着,就靠着一点自制力在那装淡定,现可好,你的心全融在他的血里肉里,我看你还用什么在他面前装不爱。
唯一一袭话将我击打得淋淋漓漓的。我叹口气,秦大绮你就装傻吧,可不就是唯一这话吗你在怕,怕的是自个的淡定再也装不下去了,怕的就是自己的嫉妒会像夏季的苍蝇一样繁殖增长。人的心是满足不了的,原本是怎么想的,就远远看着他,看惯了,又想着嫁给他,近近守着他,守完了,又想着再再再近一步,肌肤之亲,之后呢要了他的身体,接下来要的就是他的心,先是一丝就可以,再下来,是一小半,又下来,一小半满足不了了,得一大半,最后,一大半在你眼中也是残缺,你要全部。得陇望蜀就是专门为人类发明的。
可是,人家给不了你全部,所以就开始伤心难过怨天尤人。
我告诉自己,秦大绮,你的末日到了。
可是末日到来之前,旧的人还没死,新的生命也可能在孕育中我想起昨晚似乎好像并没有使用安全措施,赶紧着找个药店买紧急避孕药是关键,毕竟,往高尚点说,我不能让自个娃子在父母没有爱的情况下出生,往自私点说,我不想在唐宋并不爱我的状况下为他生育后代。
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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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药还是需要勇气,因为一报出药名,售货人员看我的眼神中就闪烁起了小异样。
足以证明,性这点子事,在中国还是遮遮掩掩的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