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心里也有这种想法,不过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他俩不可能知道这个房间的电话号码。
大约过了一分钟的时间,‘铃铃’声仍不停地从老旧的话机里传出来。我已经被折磨得即将崩溃,咬咬牙,大步走过去,一把抄起听筒放到耳朵前,一声不吭的听着,心想,我他妈还就不信邪了,我非得要听听那头是什么玩意儿。
从听筒那头传过来的是熟悉的电流音,没有丝毫杂音,从我多次打电话的经验来看,电话真的通了。
拿着听筒,我有种窒息感,呼吸不由急促起来。僵持了十几秒,我再也忍不住,涩着嗓子问了声:“谁?九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自己都感觉到莫名其妙,明知道是错的还要问。
电话那头仍然是无休止的沉默,那种死寂通过电流传到我这头变得诡秘难言,就像掉进了无尽的空虚,找不到出路。我第一次真切的感觉到其实沉默也是有声音的。
我有些崩溃,强打起精神又问了一句:“你是谁?”之后过了数秒,听筒里终于有了声音,不过不是说话声,而是呼吸声,微弱,均匀,不急不缓,无比诡异的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我就像掉进了冰窟,全身冰冷,这里除了我们之外,真的还有其他东西存在,但绝不是老九他们,他们不会开这种低级玩笑。
卓宇跟致远见我的模样以及刚才莫名其妙的话,知道有事发生,忙问:“怎么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沉默着把听筒递给他们两个,这种东西只有亲身经历了才能明白。就在电话机的听筒刚从我手上递出去的时候,黑色的听筒里又传出了一个声音,人的声音。
“摩西...摩西?”
这种声音我一辈子都忘不掉,低沉粗哑,晦涩生硬,仿佛来自于地狱。我拿听筒的手一震,听筒牵扯着话机一起摔到了地上,等卓宇再捡起来后,听筒里就只剩下忙音了。
致远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问:“刚才那声音是从话筒里出来的?”
我俩都没有说话,精神仍在刚才的刺激中难以平复。致远有些着急,又问了声:“你俩倒是说话啊,那声音什么意思?”
卓宇收起手里的白纸,放进上衣口袋里,说:“那句是日语,相当于我们中国通电话中第一句‘喂’。”
致远一脸茫然说:“不会是鬼子们的鬼魂儿寂寞了,找咱三个唠嗑来了?”
我仍是惊魂未定,没有搭理致远的话,但希望不是鬼怪作祟。我缓缓神,如果换种唯物主义角度思考的话,有人声就说明有人存在,但是这个底下要塞荒废了至少三十年,不可能是第一批进驻要塞的日本人。
那只剩下了一种可能性,就是近期这里潜入过日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