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水流的影响说出来,阿天反问我:“你难道没发现这条地下河很特别?”
“特别?那里特别?”我问他,我已经没心思去费脑去想它了。
“你仔细听听,暗河里的波浪是有规律的,七个成一串,一个比一个强,最弱的那个几乎毫无声响,那时暗河里水流最弱,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这段间隙跳下去,然后游上岸。”阿天说。
我仔细听了一会,暗河里的水声果然有规律的不断增强,虽然听不出阿天所说得‘七个成一串’的规律,但地下河里的情况确实向着由弱变强接着再次转弱的趋势发展。我不得不佩服阿天细致的观察力,换做是我,即便困死在这也不见得能听出这其中的猫腻。我到此时才真正意识到,在这种绝境中原来最不靠谱的人是我这种只懂得头脑发热的人,而不是阿天。
我忐忑不安的看向阿天:“真要去那?”我一想到从上面跳进黑漆漆的暗河,心里就发颤。
阿天点点头:“除了暗河我们别无去处。”
他说得没错,这地方出了一条通道跟十个房间之外,再找不到其他可以避身的地方了。不过这个想法想想还行,真做起来一定不会轻松,单是从上面跳下去,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极大的挑战,下面的落脚之地有限,稍有一点差错就必死无疑了。
阿天看我在犹豫,问我:“怕了?刚才教育我那会底气挺足的,这会就怂了?”
听他说完,我脑子一热,明知道他是在激我,但在强烈的男性尊严催化下,我全身突然有一种沸腾的感觉,一把从阿天夺过手电筒说:“谁实话,我确实怕,但我不怂!走,我先跳!”
阿天从后面扯住我:“别激动,可以让你先跳,但是需要等时机。”我知道阿天说的时机是暗河流速最缓的时候,于是点头。
为了事先适应居高临下的处境,我跟阿天提前走到了通道的尽头处,两人很默契的坐到了通道的边沿上,我尽量保持视线集中在正前方,即便这样,我心里仍紧缩成一团,两条腿软的都感觉不到是自己的。
但是男人就是男人,言必信行必果,再怕也得咽进肚子里。
直到现在脑袋里一想起当时我跟阿天并排坐在深渊边上的画面,心里都是一紧,那一次的跳暗河之举想必是我这一生中最为疯狂的举动了吧。
阿天说这七串波浪的周期大约在十分钟左右,这也就意味着我们跳进暗河后只有不到两分钟的时间游到岸上,如果迟了,肯定会被后续的急流冲进深渊里。
从水声上听,距离最弱的波浪到来还有一段时间,为了佯装镇定,我打算找点话跟阿天说,结果想了半天也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