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福海没有说话,静静地坐在那里。葛福海断然说:“今天晚上,重返磨山!乘其不备,出其不意。”
天黑之后,葛福海和刘太文率领人马,全副武装,悄悄出了县城。到磨山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众人先在村外埋伏。葛福海先派一个人过去,看看姚长顺家的情况。
刘太文说:“我去。”刘太文带了五个战士悄悄进村,到了姚长顺家门口,四处看看,没有异常动静。刘太文让一个战士回去送信,他们在这里继续警戒。一会儿葛福海领着人来到。刘太文吩咐,留下部分同志在外面警戒,其余同志跟着进院子。
姚长顺家的院墙不是很高,先翻墙进去一个战士,打开门,让战士们进去。看见屋子里亮着灯,有人说话。刘太文直奔过去。这时有人出来,是姚长顺的母亲。看见有人进院子,忙问:“谁呀?”猝然相逢,来不及多想,刘太文一个箭步到了门口,冲进屋里。姚长顺的儿子是个土匪小头目,刚刚回家,正在吃晚饭,听见动静,还没有反应过来,枪口就顶在了脑门上。他已经知道刘太文和葛福海昨天晚上来过,他是特意回来问问情况。他断定刘太文和葛福海不会再来。
临时设立公堂。
葛福海问:“名字?”
“姚六。”
“这些天干什么去了?”
“下煤窑。”
刘太文把桌子轻轻拍拍,说:“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是干什么就是干什么,如果不如实交代,等到被揭露出来,性质就不同了。”
“我是一个老实的农民,我什么也没有干,就是下煤窑。挣些钱养家糊口。”
刘太文看他腰里鼓囊囊的,撩起他的衣服,是一把手枪。刘太文拽出手枪,说:“农民也带手枪?你这个农民是武装农民啊!”
姚六一时无话。姚六的母亲看纸里已经包不住火,跪在地上说:“求求葛县长,饶了我儿子吧。他不是自愿的,是被刘子虬强逼的。我们也是老实的庄稼人啊,你是知道的。”
葛福海变了脸色说:“你儿子不只是当土匪,还在本月22日参与了活埋人,你知道吗?人心都是肉长的,那么多人都是无辜的人,被活活埋掉。如果是你的儿子,你心里是什么滋味?”
姚六的母亲抱着儿子的腿说:“儿子,告诉娘,你活埋人了没有?”
姚六不说话。
“儿子,你说啊,你到底活埋人没有啊?”
姚六还是不说话。
葛福海说:“政府的告示你知道吗?”
姚六说:“知道,可是谁相信呢!杀人是要偿命的。”
他母亲说:“儿子,难道你真活埋人了?”
姚六说:“开始我并不知道是活埋人,后来才知道的。可是不做不行啊,人家也是用枪逼着的。我不活埋人,他们就要杀我啊。”
他母亲捶打着儿子的腿说:“孩子,你咋这样不懂事呢!这可是伤天害理的事啊。儿子啊,你可是犯下了死罪啊。”说完便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