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侍郎悲伤的不能自己,接过文书的手也是颤颤巍巍,陶九思见了于心不忍,道:“主事大人,我是陆小姐的夫君,不如由我代劳?”
李主事点头:“亦可,亦可。”
谁知道陆侍郎却固执的不肯交出那张纸,还道:“九思啊,你俩连天地都没拜过,婚事做不得数,依老夫之见,便算了吧,是眉儿福薄,何苦再牵累你呢。等我安葬了眉儿,就将彩礼退回,还请你稍微担待几日。”
陆侍郎此话说的真心实意,当初要结婚冲喜,他便已经觉得对不起陆家,此番既然大礼未成,女儿便遭此厄运,实在是没必要赖上对方。
苏清泉知道陆侍郎说的是真心话,便替陶九思直接答应下来,“伯父,九思虽然没有福气和陆小姐共结连理,但咱们两家毕竟缘分一场,我们家会尽全力帮助陆家渡过难关,伯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和我说。”
苏清泉又拍拍陶九思的肩膀,道:“九思,振作起来,你还年轻,可别垮了身体。”
陶大人的亲事,便随着陆小姐的香消玉殒而宣告破产。当时的他还不会知道,终其一生,他也不会再有娶亲生子的机会。
陶九思婚礼突遭变故,未婚妻病死狱中。这样好的谈资,街坊邻居自然是津津乐道,而苏府上下也觉得陶九思深受打击,害怕出门再听见什么风言风语,让悲伤难过雪上加霜,便强令他在家休息了两个月,直到七月底,才放他去东宫上班。
陶九思看着满脸笑容的卫容与,有些晃神,好像一下回到了上辈子,那段不知未来悲苦的日子,好像自己从来就没离开过人世。
卫容与伸出手在陶九思面前晃了晃,笑道:“哥哥在想什么呢?”
陶九思醒神,低头翻书,道:“没想什么,殿下,方才你读到哪里了?”
卫容与不信陶九思的说辞,一把按住他的书,闷闷不乐道:“你给我上课已有两月,可天天都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经常说了上半句忘了下半句,你到底在想什么?”
陶九思一愣,我有吗?这么不专业?
卫容与噘着嘴:“你是不是在想你那命苦未婚妻?”
陶九思摇摇头,道:“殿下想多了。”
卫容与哼道:“谅你和她也没什么感情。不过,你给大哥上课的时候也整日魂不守舍?”
陶九思本就没什么生气的脸色,这下更不好了,他毫无波澜道:“殿下,你若今天不想读书了,我是不是可以告退?”
卫容与冷哼道:“怎么?我还提不得大哥了?”
陶九思望着窗外火红的枫树,懒得接招少年的歇斯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