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排的屋子,全都一个样,不熟悉的人刚来,确实容易混淆。
“还有,咱们和刑部就隔了一扇门,挨着他们的死牢,没事可别去瞎溜达,那叫一个阴森吓人。”杜庆遥想陶九思看上去文文弱弱,可别叫死囚们的哀嚎吓坏了,故而有此一交待。
陶九思回想起自己第一次去刑部公干,从死牢门前过,见门口的狱卒都凶神恶煞,好似守着的不是牢房,而是十八层地狱,确实惊奇了一阵。
虽然杜庆遥说的每一桩、每一件,陶九思都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可是听别人提起,心中还是不免感慨。
这时候杜庆遥忽然停了脚步,抱臂道:“陶大人,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观察你,发现你目光虽四处打量,但却不像是好奇,倒更像是…像是怀念!”
陶九思惊奇的回头看了眼杜庆遥,上辈子二人相交不深,没想到他看似性格直爽,不拘小节,实则观察入微,十分细心。
陶九思面不改色道:“吏部是大卫基石,我向往已久,今日终于能在吏部为官,自然是感慨万千。”
杜庆遥大笑道:“有意思,有意思。陶大人,我想和你做个朋友,不知道可否?”
陶九思慨然想到,上辈子俩人同僚而已,没想到重活一世还能成朋友,便笑道:“杜大人胸襟宽广,为人仗义,陶某求之不得。”
杜庆遥高兴的点点头,一本正经道:“陶大人慧眼识英雄,我正是这样的人。”
陶九思想到还有正事未说:“杜大人,陶某还有一事相告。八月十五之后不知可否告假一月?”
杜庆遥睁大眼:“一个月?陶大人要去何处?”
陶九思沉吟片刻,道:“想回出生的地方看看,已经八年没有回去过了。”
杜庆遥:“原来如此,陶大人一会填张表就行。吏部啊,一向待遇好,管的也宽松。待久了你就会知道,六部之内还没有那里能像咱们一样,说休息一个月,就休息一个月。”
陶九思暗道,就是知道如此,才敢请一个月的假…上辈子他没少见大家成月成月的休息,唯独他是上了磨盘的骡子,不停歇的转,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时候。
杜庆遥拍拍陶九思的肩膀,道:“陶大人不瞒你说,当日殿试你的风采我很是佩服,以后吏部有我罩着你,绝对没人敢欺负你。”
陶九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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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负雪正躺在床上,桂嬷嬷强忍眼泪,在喂他喝粥。卫负雪喝了几口,自感有了说话的力气,便推开桂嬷嬷的手,对侍候在床边的花云台道:“陶先生应该已经到吏部了,公公一会替我传个话,就说今晚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