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不讨厌你”,因果目光炯炯,他伏下身来,紧紧地抱着她,以让她的目光不沾染他的脸,而后一鼓作气统统怨了出来:“我是真的恨你,恨你天真愚昧得可怕,恨你必须得和我绑在一起的一生,恨你不听话,恨你要死也要拉着我一起死,恨你爱我恨你不爱我,恨你恨我恨你不恨我,恨你是因果,恨你是你,我真的好恨你。”
忠难把她搂在怀里,轻飘飘的一句:“可是我好爱你。”
因果望向他们家的大门,上面贴满了薄薄的小广告纸,瘦窄的黑体字,被胶水浸透了纸面黏在门上,忽地视野一糊,脖子被突如其来地一掐,她感觉自己像小孩子用牙齿咬破了叁个口子的袋装牛奶,哪边都如涓涓细流着红色。
“你为什么不能和我一起受此劫难呢?”阿难幽幽地说,“只有我一个人受难也太没天理了吧?”
因果打着他推着他,可他抱得太紧了。
太紧了。
血流得多了自然就没力气挣扎了,因果软绵绵地被他倚放在门旁,满颈的血,液体的项圈,她还穿着小学的蓝白短袖校服,快成红蓝色了,布娃娃一样地靠在那儿。视野模模糊糊,见门开又关又开,他的脚步声再度靠近,因果好不容易让视野清晰了几分,入目却是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垂在他同样蓝白色的裤子旁边。
她应激地迅速,一伸手便把身子置于楼梯,像曾经面对母亲那样意图把自己摔下楼梯,但他反应更快地一把拉过她的手腕,给她摁在地上,刀丢在一边双手都掐在她脖子上好像有那么愤恨地怨:“你以为你自杀有用吗?你自杀了叁千七百四十六次,我要活在你自我了结了叁千七百四十六次的痛苦之中,为什么只有我?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记得?为什么我死了一切还是无法结束?为什么所有的记忆都由我来承担?”
因果想说话,说不出来,声带已经被割断了,呼吸也快被掐断了。
水声咕叽咕叽的,忠难边蹭着她的小腹边给她下面的嫩肉扣弄出水来,因果的腿一直在抖,顶到敏感点的时候还踢了他一脚,他咬着因果的衣领,怕他没能忍住给她脆弱的皮咬下一块肉来,沉吟溺在这一片狼藉之中,他射在她的小腹,精液顺着空瘪的肚子往下流,滴在床单上。
“你听话,”阿难摸着她满是泪痕的脸,“留在这里,然后拉着我的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们过一个平安顺遂的一生,好不好?”
忠难俯视着因果。
因果看向楼梯。
阿难顺势而去。
那个栗子色头发的令吾站在那里。
刚刚放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