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学校医务室的高老师高医生,把他拉到了医务室,窗帘拉好门反锁,然后很认真地对他说。
“把裤子脱了。”
“啊?”
“我要给你检查一下,万一留下什么后遗症怎么办?”
“不用了吧,早就缓过来了。”
“害臊?你忘了你上大学的时候谁给你做的体检了?裤子脱了!”
警校的集中军训也只有一个月,很快就结束了。徐林回到了自己城关镇派出所的工作岗位上,基层无大案,徐林忙着让自己的生活规律的像是发条木偶,只是把自己分内的事情做好,周一照样去看海,周三照样去和平公园的长椅上等猫咪,周末照样去孤儿院,日记照样写的很空白。
他的工作职位慢慢的升迁,小组长、组长,警员办公室里有一面“人民警察”的锦旗是送给他的,他在某一天的海边救了一个落水的小孩儿。
时间如流水,他看了几本心理学同犯罪侦查相关的书,练会了两种字体。
被爱尔兰华侨收养的小女孩儿,一直和他维持着通信,当然她以为和她通信的是她的姐姐。小女孩慢慢有了只想让姐姐知道的心事,徐林只好模仿了一种女生的字体。
这个事儿很简单,徐林每年帮母校做临时教官都能收获十几封情书,当然他只留了一封字写得最烂的。
小女孩儿一点都没有起疑心,书信往来的话题也越来越私密,徐林在小女孩儿十六岁,也就是她情窦初开的时候,千禧年的某一封来信之后,决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小女孩儿的信上说,自己要回国了,可能要随父母到南京去定居,暂时还不知道自己未来住处的具体位置。他顺势给她回到,自己也要搬家了,具体搬到哪里也还不清楚。
这是一个很好的制造失联的机会,信寄出之后,85号B座602的信箱就空了很久,再后来徐林也就再没去看过了。
让她的姐姐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从此联系不到,也许这样是可以让她姐姐在她的思忆里永远活着的唯一方式。
了却了一桩心事,徐林依旧每个周末跑去孤儿院,这已经成了习惯,或者说是对他心里的那一份歉疚,一点心里自我安慰的补偿。孤儿院的孤儿每年都会增加,当然也有年满十六周岁脱离孤儿院的庇护走上社会的孩子,但是这个城市好像总有新的孤儿被人抛弃。
千禧年九月份孤儿院又住进了一个新的孤儿,先天性失语,耳蜗听力退化,双眼眼翳,年龄只有三周岁,抱着一个小熊被人遗弃在大街上,徐林给她起的名字叫安妮。
徐林像爸爸一样照顾她,但是法律上他不具备收养条件,他很清楚这条法令,但他好几次想跟武所长谈谈,看看有没有通融的余地,虽然他明知道根本没有。有一次他拎着礼盒在年关前,去了武所长的家里。
俩个男人坐在一起一言不发的喝了一通闷酒。
武所长开门的时候其实很热情,菜上桌之前也是乐呵呵的,只是徐林突然发现武所长的家里也冷清的可怕,氛围不自觉地就很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