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楼很快到了,徐林心安的走出电梯,走到自家门前,从门前的地毯下翻出两根铁丝来。
对自己丢三落四的记性,徐林还是做了准备的,正当他准备别开自己家门锁的时候,他又听到了消防楼梯里铛铛铛高跟儿鞋下楼的声音。
徐林哑然失笑,看来那个女孩到底不住十三楼。
打开门,按下墙壁开关,屋里的灯开了,冷冷清清空空荡荡的。
落地窗帘在客厅尽头拂动,沙发上堆着晾干没收的衣服,茶几上只放着一个玻璃水壶一只玻璃杯,沙发上摆着一只穿着红毛衣的□□熊。他倦懒的垂下头,双脚蹭掉皮鞋的后跟,踩上凉拖,把外套挂在了衣钩上,走到了和客厅半连接的餐厅里。
餐桌上摆着几个反扣在一起的盘子,他坐下来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老式灰色冰箱,从里边拿出了一罐冰啤酒。
熄了灯,徐林摸索着走进了自己的卧室,关上了门,客厅外很是安静了一会儿,只有墙上的挂钟不断地滴答着指针。许久门又被咔哒打开了,他打开了卫生间的灯。
窄小不大的卫生间里,明晃晃的白炽灯下,他穿着白色短裤和白色的吊带背心,裸赤着古铜色的臂膀,坐在一个粉色的小塑料凳上,面前是掀开的马桶圈,他抽着烟,把烟灰弹进马桶里。
滋啦一声烟头被水浸灭的声音,接着是马桶抽水声,掩盖着啪嗒一声,灯又熄了。
天光景亮。云蔼低低,灰蓝的天空下,小区的甬路上又有了零零散散的行人穿梭,远远地那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又走出了那个拐角的小路,单薄瑟冷的清晨他的步子很阔绰的消失在那里。片刻后这道身影又折了回来。
居民楼一层的廊道里是一排排亮银色的信箱,他打开了602的信箱,里面安静的躺着一封白信封,他拿出来,将小小的锁头挂回去,并没有锁死,而后他缓缓的转身离开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又打开了那个B座602的信箱,没想到里边真的有了新的来信,看邮戳还是今年四月份寄过来的。
总之他又在海边打开了这封信。
蔚蓝瀚海徐徐白浪,海风带着咸涩把他有些颓唐的头发吹拂的散乱飘舞,一缕刘海刺进了他的眼睛,迎着海边的朝霞眯着眼睛静静地看着手里的那封信。
因为信纸的折叠,它的上阙微微的翘了起来,只能看到抬首的两个字。
【姐姐:】
海风不断的缭乱这张单薄的信纸,他抿着薄薄的嘴唇,舒展开食中二指夹住信纸的边缘,它还是不听话的扯乱,他只好抬起左手,捏住信纸的另一角。
他左手上还夹着半截子香烟。
半晌像是看完了那封信,他捏着信看着面前的大海,海滩上依旧拂刷着海浪。他把信折好重新装进信封,转身走上身后的石阶离开了这片大海。
海边的街道显得很是潮湿,它的一边是一排高高的白杨,飒飒冷冷,另一边是一片哥特式风格的小洋楼,外墙的白灰总有阴湿浅浅痕迹。街上的临时停车位远远的停着他那辆老款桑塔纳黑白警车,看样子很有些年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