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尽?公输然大为惊讶,青平公主果真是大仁大义,但从墓中出来后,这一路上眼见她凶残无比,何曾有过半丝怜悯之心?他已不知不觉间将高若凌视为青平公主了,便毫不留情地问:“你贵为公主,为什么要残杀村妇养家的母猪?还对看护你的——唔,段公子陵墓的信神兵下杀手?”他本想说“看护你的爱人”,但面前的人毕竟与高若凌是同一人,那样讲总觉得不妥。
一丝痛苦从高若凌的脸上闪过。
守墓老人接口说:“公主历千年不腐,已经成魅,附着于人身后,与原身魂灵会生出排斥,白日为原身,夜晚为魅,日夜相交之时会出现错乱,魅的邪恶将不受控制,才会这样。”
公输然想,花姑姑死在黎明之前,信神兵死在傍晚时分,确实都是日夜相交之时。他挂念高若凌的安危,便问:“你附着于凌儿身上,她会不会有事?”
青平公主与老人对视,良久不语。
公输然越等越担心,想凌儿必定有事,否则他们早就告诉自己了。他愤怒地扑向青平公主,掏出班母抵住她的咽喉,大叫:“凌儿到底怎么了?”高靖见到,拔出牛角刀就欲救女。
青平公主平静地说:“如果你刺下班母,杀死的是高若凌的身体。”
公输然一怔,连忙收起班母,对这个结合体,竟无计可施。
这时,青平公主才幽幽道:“我今晚将化解我一生中最后,也是最大的孽债,入茗洋墓与段郎同葬,魂魄随之将进入轮回,离开凌儿之身,她一日内若得不到及时救治,将——离开你。”
高靖在一旁听到,扑过来,一把抓住青平公主,大声问:“怎么才能治好?”青平公主甚为不悦,使了一个眼色,几名信神兵悄无声息地掩来,将毫无提防的高靖一把抓住,取出绳索欲将他捆绑到一株大树上。高靖放声大骂。其他五郎教教民拔出利箭,冲过来要抢回教主,利箭对五郎教教民而言,可以用弓远射,也可手持成剑,近身搏击。双方眼看又是剑拔弩张之势。
公输然担心青平公主再下杀手,急忙抓住她的手说:“高教主是高若凌之父,而若凌对你有恩,你对高教主也要有感恩之心才是。”
青平公主含笑说:“此刻已是深夜,青平已能控制魂魄,自然会好生招待高教主的。”话刚说完,右手一甩,一条白色丝带如同灵蛇,往他们疾射而去。七名五郎教教民连同扶流汉,一瞬间便被丝带缠绕在了一起。几名信神兵过去将他们和高靖一起捆绑在一株大树上。
扶流汉破口大骂,见无人搭理他,转而骂起公输然来,“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还不速来给爷爷松绑?你竟然跟仇人喝起茶来了,你爷爷我算是交错了你这个朋友!”
公输然被骂得很是惭愧,便代他们求情说:“公主,他们不仅是若凌的亲友,也是我的好朋友,请你能——”
话没说完,青平公主便打断了他,“明天一早,自然会放他们,现在将他们绑起来,反而是一件好事,到了明天,你就会明白了。”
公输然束手无策,只得“哦”了一声。
青平公主接着说:“天下有一样东西可以救高若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