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议员惭愧地说:“我天资愚钝,纵然日夜苦修,也只练得五成,再无进步,几十年了,唉——”
“五成?已经很不错了,巫彭山上那伙人也不过练到六成法术,血统不纯,再怎么辛苦练习,也是没用的。”
突然,他们身后传来狂呼声,来友与陈议员急忙转身,只见公输然双手抱头,正竭斯底里地尖叫。来友大喜,一把拉过他,强行让他跪倒在鲁班仙师像前,磕下三个响头。他悲怆地说:“祖师爷,我用十几年时间守护的人没有错啊!”公输然尖叫声越来越惨烈,他惊惧地望着鲁班仙师像,鲁班左手捧一座小殿堂模型,右手握一柄斧头,头绑高髻,颌下长带飘飘,神态安详,慈眉善目,但公输然却觉得狰狞恐怖,他感到一股神秘诡异的意念正注入他全身,不仅要俘获他的灵力,还要操纵他的肉体,而这一切是他从出生到现在,一直被父亲公输龙灌输的意识中需要躲避的恐怖力量。
陈议员也跑过来,与来友一道摁住公输然,他急不可耐地划破公输然的左手食指,用一只瓷碗接住鲜血,来友再取来黄纸,画下一道符咒,对鲁班仙师大呼:“祖师爷啊!今日你的玄子玄孙公输然要回归正位啦!”祷告完毕,将符咒放在瓷碗中烧成灰烬,与公输然的血水合成一碗,注入温水,手指在水面划出一道符,再取出几滴水撒在鲁班像上。公输然顿觉鲁班仙师像飘忽起来,无数魑魅魍魉在烟幕中呜哇尖叫,形状之恐怖,足以使人心胆俱裂。黑巫术正是要操弄人世间的痴怨慎恨为己所用,公输然看到的便是这些怨气集结成的脏东西。陈议员一把扼住公输然的脖子,就要给他灌血水。公输然惊恐万分,竭力反抗。
这时,高若凌跳进房间,大喝:“住手!”
来友、陈议员一怔,回头望着她,她说:“你们是不是在逼迫他拜师?来友爷爷,他不是你的孙子么?你忍心让他成为你这种人?一生孤苦伶仃么?”
来友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松开了手。公输然一掌打翻血碗,发疯似地冲出了大厅。
高若凌追过去,两人来到四合院不远处的草地上坐好,再也不敢回去。室外一片幽暗,虫鸣若市,远处的鲁班镇灯火通明,呐喊声声,该是鲁班邪教在追捕纵火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