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根汽车修配公司,企业虽小,占地面积却很大,小野原眼馋的正是它的那块地皮。
他先唆使自己集团的某黑公司出面,用假期票坑骗了富根夫妇,搞得两口子的企业银根紧俏,周转不灵,随后又让他自己的金融公司趁虚而入,表示“同情”,给予贷款……。就这样,先设圈套后加暴力,易如举手之劳便夺占了修配公司的土地和建筑。被逼入绝境的宫根夫妇,双双关在汽车里,引进汽车的排气瓦斯自杀了。这是发生在两年前的事情。
“老两口在留给我的遗书里,把你们的卑鄙毒辣写得字字血泪。我晓得你小野原手段通天,能巧钻法网,控告你是无济于事的。所以不得不黑来黑吃,血仇血报!开始我打算用枪干掉你……”
大友浪迹美国期间很喜欢玩枪,决计为宫根夫妇雪耻后,便经常专程去东南亚苦练射击本领。
“在东南亚,我知遇了三个人,一个是永坂良司,他也恨你。另外两个都恨城木圭介。于是我们同心合力筹划了一个一石二鸟的行动方案,存心冲你们两个下茬子。”
“嘿嘿,说来说去,不管有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你们追求的,到头来还是钱!你说我卑鄙,你们有什么两样?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强者生存的结构。这也是自然界的法则嘛。”
小野原反过来嘲笑大友了——在这场生死搏斗中,他是赢家。
“怎么样,现在是不是该听听你的了?”小野原鹰似的目光,移到了本乡身上。
本乡照样视小野原如无物,伤肿的脸上,浮现着扭曲的怪笑,“那我就不谦让了。”他从容不迫地环顾一遍围着自己的几张脸,“本人首先对你们的调查能力表示钦佩。能摸到蒙娜丽莎来,有两下子唉。”
“那是城木先生的功劳。来而无往非礼也,你冒充城木先生骗了我们,他也就冒充本乡先生回敬你们一下,哈哈……”
一提到城木,本乡顿时正颜厉色,不再往下斗嘴了。两只布满了血丝的眼睛,直愣愣地死盯着小野原身旁的城木。
这象是另一个自己在用两把寒光闪闪的利刃剜割自己——城木不敢正视本乡的眼睛,他感到惶遽、恐怖,心里慌乱作一团,周身冷飕飕的。
——终于捉拿到了无时无刻不在危及自己的生命,损害自己的形象的恶棍,照理应该觉得轻松和庆幸。但此情此景却引发了一种截然相反的心理变化。
他实在不敢正眼瞧一下手脚被缚,惨遭毒打的本乡的样子。这不能用同情、怜悯之类的感情来作解释,有比这更深切的东西在摇撼着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