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眼下众目睽睽,任何消息都传得快,就拿此次召元殊入京,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元祁是将他当个质子拿捏,可这并不意味着可以堂而皇之地说出来。
元瑾寻常口无遮拦倒也罢了,眼下正在风口浪尖上,仍旧不知道悔改,但凡跪着好生挨罚,元祁也不至于发这么大的火。
皇后冷眼旁观,甚至从旁火上浇油:“良王殿下这话可不能乱说,咱们皇上礼待宁王府,天下皆知。这回召宁王世子入京,一为其久不入京,特来述职,二来,宁王世子今年二十四,尚未婚配,皇上体恤,意欲在京城贵女中挑出一个拔尖儿的赐于世子,偏偏王爷误解皇上的苦心。传扬出去落人口实不说,宁王府要如何想?岂不是给皇室一族面上抹黑,让宁王和皇上心里不痛快?如此一来,岂不是要生了嫌隙?”
元瑾咬紧牙关,越发觉得元殊同沈执早就勾结在了一起,没准又是沈执靠一身皮肉换来的交情,众目睽睽之下,堂堂王爷受此大辱,又被皇后冷言冷语暗嘲了几句,一口闷血呕了出来。
元祁并不体恤他的辛苦,甚至觉得是应该好好教训教训元瑾了,否则不知他日后还能惹出多大的祸事。
若是被人抓了把柄,天王老子都护不住他,可不是次次都能这么走运的。手底下原本轻了力道,又重新重了回去。
惨叫声也渐
渐熄了,左右的宫人连大气都不敢喘,见状纷纷跪倒,各个战战兢兢的。
元祁终是疼他的,丢了鞭子同夏司道:“把王爷抬到朕的寝宫,请太医去处理伤口,快去。”
说完,头也不回地入了勤政殿。一直到夜很深了,才去探望元瑾。
太医说伤势不重,休养几天便好了。元祁点头,抬手让众人下去,见元瑾趴在床上,小脸汗津津的,又想起他做的蠢事,一时不知该气,还是该心疼。
想起夏司言,沈执被雪狼刨了一爪子,似乎受伤很重,当场就在地上翻滚,惨叫声响彻云霄,又想起沈执此人要强且隐忍,若非疼得受不住了,怎会在众目睽睽之下,那般狼狈的在地上翻滚。听说,受伤的还不止沈执一人,还有顾青辞。
户部尚书今日都快把衙门挖了个底朝天,找死都没找到人,听闻顾青辞被良王带走了,明面上没说什么,转个头的工夫,消息就传到御史台了。
若说这些官员之间没有勾结,谁信?可若说勾结了,谢陵哪来的这么大本事,竟然连御史台都能搬动?
便更觉得元瑾可气,但终究没舍得再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