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喝了一圈酒,槐兄也有些醉了,他忽然带着酒气说道:“但蒲先生,飞兄,‘尸变’这事,你二位可曾考虑过另一个关键疑点。”言罢,槐兄一个劲甩头,努力保持清醒。
我听了这句话,顿时大惊不已,高举的酒杯都愣在了半空。莫非,其后的事情竟也被槐兄察觉到了?他这是如何想到的?
“既然尸体在清早被发现的时候依然僵直,那么从时间判断,这几人在当晚,果真是在店家儿媳刚死不久才住进的旅店。这未免太过巧合,其中会不会另有玄机?”言毕,槐兄不经意打了个饱嗝。
见酒醉的槐兄道破这关键之处,我心中更加惊讶。借着微微渗透大脑的酒精,我在恍惚之间,再次回到了四年前的信阳。
“哼,这小厮投毒杀害三个同乡,又借用店家儿媳的尸首瞒天过海,甚至骗了县令的证明信,带着被害同伴的盘缠准备回乡,实在是罪大恶极!”蒲先生指着磕头磕得血流满面的凶手,毫不留情地说道。
县令也怒斥凶手道:“先生说得太对了,你仅仅是为谋取财物,居然如此残忍地杀害了同乡好友的性命!这岂不是罪大当诛?”
县令话音刚落,一旁围观的百姓更加哗然,纷纷愤怒地手指着凶手大骂。一时间衙门府的公堂吵得如同闹市。
但蒲先生却挥了挥手,制止了百姓声势浩大的讨伐。
他从容走到凶手的跟前。见那凶手停止了磕头,只是满脸泪水,看着蒲先生一言不发。
蒲先生蹲下身,对凶手说道:“没有指认同党,倒算是你的义气。”说罢,蒲先生重新起身,看着伏在地上浑身颤抖的凶手。
“老……老爷……莫非是天神下凡?为何连这样的事情……”凶手浑身发抖,结结巴巴说道。
“你真的打算包庇这为谋财分赃,毒杀自己妻子的禽兽吗?!”蒲先生突然声色俱厉大喝道。
霎时间,衙门鸦雀无声,仅仅剩下屋外知了聒噪的鸣叫。县令、捕快、郎中、围观的百姓,统统张大了嘴,怔怔地看着蒲先生。
蒲先生冷冷地对站在尸首旁的郎中说道:“郎中,劳烦检查女人异变的尸首。且看是否与那三人为同种毒药所害。”
几名郎中顿时回过神来,连连对蒲先生拱手称是,接着手忙脚乱地蹿到另一侧起了尸变的尸首旁。但几名郎中只是盯着罩白布的尸首,战战兢兢不敢俯身检查,求助似的望向信阳县令。
县令对几位郎中坚定地点头示意,这些郎中方才蹲下身,心惊胆战地揭开了白布,检查起尸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