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槐兄和王御使听罢先是连连惊叫,又纷纷表示赞同。
蒲先生却忽然脸色一变,问道:“说起姓冯的书生,莫非是张掌柜昨天提起的、娶了狐仙红玉进门的冯相如?”
槐兄听见,默默点头。
蒲先生一惊,呢喃道:“这就奇怪了。”说着他低头抚着下巴,愁容满面道:“听张掌柜提起,冯相如家中妻离子散,一贫如洗,这却如何买凶杀人?”蒲先生言罢,垂头不语起来。
忽然,他又失声惊叫,猛地抓住了槐兄的双臂,大声问道:“魏槐兄,冯相如究竟都经历了什么事情?张掌柜说他的父亲被恶霸打死,妻子被抢去,又道恶霸已死。卷宗上提及遭灭门的宋家便怀疑是仇家冯相如杀人。难道正是宋家打死了冯生的父亲,抢了他的妻子?却在四年前遭了灭门之祸?”
槐兄被蒲先生激烈的反应一惊,随即他连连点头称是。
王御使却沉默不语,凝重地叹了口气,问槐兄道:“这广平的恶霸宋家,是何时到此的?”
槐兄闭了眼,皱着眉苦苦思索,答道:“大约是九年前。”
王御使顿时一怔,忙问:“魏槐兄可见过这宋家的当家?大约是什么长相?”
槐兄回忆道:“七尺身高,肥头大耳,大腹便便,走路因肥胖有些蹒跚……”槐兄话音未落,王御使早失声惊呼道:“这厮是宋平云!”
见我、蒲先生和槐兄三人不明就里,王御使连忙解释道:“十年前,此人连同右都御史武天成,设计陷害当朝左都御史张青云,致张青云遭满门抄斩,无一活口。不到两月,朝廷为张青云平反,圣上亲自下旨斩杀武天成,却被宋平云连夜逃走,竟不知所终。如此多年来,我每到一处,便要趁着办案的空闲与人探听宋狗贼的下落,不承想这厮居然在此又作威作福了将近五年!可恨,可恨啊!”
王御使说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蒲先生忙问:“究竟是……”
王御使恨恨说道:“蒲先生难道忘了十年前左都御史张青云的大冤案?实不相瞒,我正是受了张青云先生的提拔,得以自督察御史青云直上,一路升到右佥都御史。宋平云那时还是左佥都御史,这厮素好收受贿赂,包庇那些好贪污的狗官,又仗着家中家财万贯,不停行贿巴结上司。我屡次打算弹劾他,却被张青云先生劝住,称左右两个副都御使都受了他的贿赂,我若上报定遭不测,由他想办法。
“事发那年,张青云先生首先一纸密状告发宋平云受贿,却不想这厮从哪里听了风声,竟买通右都御史武天成,反告张青云先生诬赖。皇上左右为难,便差了钦差调查,却不料这钦差也受了贿赂,报告在宋平云家中一无所获,却在张青云先生家中搜出了黄金万两,一口咬定是张青云先生诬赖宋平云狗贼。那鞑靼皇帝也未曾多想,处决了张青云先生。行刑当天,街道两旁的百姓沿街恸哭相送,却依然不能挽救张青云先生的性命,唉!”说着,王御使抬袖擦了擦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