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思是说,有人割开绳子逃走了!而这座岛上,能这样做的只有一个人:“面包”!
这两天来,我始终避免和他接触。可能是因为他被拖走时的眼神太过复杂。另一方面,我感觉很难从老邦手里救出他。何况像“面包”这种职业特工,在历经多年的锤炼下早已变得冷酷无情。如果给他一挺冲锋枪,他会毫不犹豫地向拦在他身前的人扫射。倘若他终于逃出了这座岛,与CIA总部取得联系,卷土重来,即使阿邦的部族会役使水族的本事也无济于事。他们的胜利,可一而不可再。倘若“面包”加强防御武器,或者直接从陆上进攻,这些渔民绝对不是对手!
我这样一想,酒也醒了大半。这时金列科娃和阿奎斯也赶了过来。我连忙说:“金列科娃,你去保护老邦的外祖母!”
此时这座岛上,持有先进武器的,恐怕除了我们三人就只有老邦。“面包”的武器装备都沉到了海底,但他既然已经逃脱,即使空手,也是相当危险。我们一定要先顾好后路不可。金列科娃知道事态严峻,点一点头,便跑了过去。阿奎斯则和我分成两路,约定谁先见到老邦,就负责保护他。变起仓促,我们每人只带了一把手枪。但以阿奎斯的身手,“面包”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即使全盛状态也绝非他的对手,这一点我完全不必担心。
这时全岛的男人几乎都已经动员了起来。这座岛号称镇子,其实不过是大一点的渔村。方圆不过数里。几百个男人四下乱翻,整座岛都能掀翻过来。但只见灯笼火把四下通明,各人大声叫喊,却始终没有任何消息。我心想这样不是办法,连忙叫过一个渔民,叫他去找老邦,让老邦发令,召回大多数渔民,以免“面包”趁乱取势。说到底他就只有一个人。只要稳住大局,他是不足为虑的。离这座岛距离最近的陆地也要八九海里。以“面包”现在的体质,想泅水逃回内陆几乎不可能。英语和中文,都是马来西亚的官方语言。渔民们虽不会说,却大多会听。一听之下,就连连点头,飞快跑开。
我转身向之前囚禁“面包”的地方跑去。这座岛本来面积就不大,这两天我也绕岛散过步。萨兰姆部族囚禁犯人的地方,我是知道的。如果我所料不错,“面包”可能并没有远离。越是大规模的搜索,某些“盲点”往往越会突出。
这个囚禁的地方,是一座草屋。可是我赶到那里一看,才知道怪不得渔民们要在全岛展开搜查,因为整间屋里一眼望去,空空荡荡。除了一块草席,真是一无所有!的确是躲无可躲。我只好又转出来,围着草屋周围仔细搜查。这间草屋的屋后是一片草地,荒草虽然长得很高,却还遮不住人。我反复看了一遍,的确没有“面包”的任何踪迹,只好颓然放弃。
突然间,只觉脑后一阵恶风。我酒虽没全醒,但毕竟多年学武,在那电光石火的一刹那,堪堪向旁一闪,一块石头就擦着我的耳根砸了过去。以这块石头出手之重之狠,倘若砸中,我起码也会当场昏迷。但我既已躲过,自然举手再不容情。身形一纵,就已循着石头来路冲了过去。上边一拳,底下一脚。一个人哎呀一声倒地。借星光看去,正是“面包”。我见他身上满是泥土,顿时明白了他之前躲在哪里。